周鹤瞬间愣住。
他想过宁绥许是因为不在意所以才不问的,又或者是想找时间好好同他聊一聊,就像他一样。
但他没有想过宁绥会是因为这个才没有问他。
在决定好要帮宁绥度过死劫时,周鹤曾算过许多次宁绥的命。
宁绥的命说坎坷也没有他瞧见过的那些真的如同蝼蚁般的命坎坷,说贵胄也没有他父皇那般紫气加身。
只是唯一特殊的是,周鹤从未见过有人命线里头的七情六欲那般寡淡。
如若不是他算,怕是根本算不出那点微弱的线。
所以皇宫中的人都畏惧他。
所以宁朝的人都觉着他是不详的象征。
周鹤也晓得宁绥在他母后死的时候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喊了一声母后,然后静静的立在床边站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
每个人都在说宁绥无情,但其实对于宁绥来说,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大的温柔了。
更别说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宁绥将这件事化为了心中一根他自己永远不会剔除的刺。
他天生就不是会为旧事消沉难过的人,比起他父皇每每到了忌日便独自买醉,宁绥更绝更狠。
他的这条线的确很淡,但周鹤听过一种说法。
越是寡情的人,当在意了什么东西时,那便是他的全世界了。
事实的确如此。
宁绥因他母后、因他外祖一家憎恶妖邪到了令人胆寒的程度。
以至于周鹤认识的大妖曾多次书信向周鹤抱怨,以至于周鹤之前也很头疼。
所以周鹤觉得宁绥当初为他落下提线,那便是能够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