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摇头道“不,只有他去看朋友,朋友们难得来的。”
“嗯,难得来?那不是绝对不来。是不是?”
“嗯,就是有朋友来,我也在楼上,没看见。”
“哦,那么他的朋友中有个女人,谢夫人,你也不知道?”
谢妇忽然抬起目光呆了一呆,用一块白巾按在嘴上,只向聂小蛮瞧着,并不答话。
聂小蛮把身子躬向前些,又婉声道“谢夫人,请原谅。这桩案子关系很大。你也该愿意我们查明真相,查一个水落石出,给你的甥儿伸冤。那么,你所知道的,当然也得完全实说才行。谢夫人,你说是不是?”
景墨觉得这个妇人说的不尽是实话,一定有所隐瞒。这妇人的口气中好像处处回护着死者,只不知缘由是什么——为顾全亲戚的面子呢,还是故意掩饰?
冯子舟耸肩搓手地开始不安于座,聂小蛮却仍镇定从容。
妇人踌躇了一下,点点头,应道“老爷,我并不是要隐瞒说谎,因为你说的女人,确乎有一个。不过不像他的朋友,我本来有些怀疑。这一层也许要牵连人家,故而我不敢乱说。”
聂小蛮毫不放松地问道“哎,你也有些怀疑?怎么一回事?”
“他在最近一个月中晚上常常出去,出去时总是打得十分精神,我也疑心他有什么女相好的往来。但他非常的保密,我自然无从知道,半个多月前,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方才知道了一些。”
得到这一全新的情况,令聂小蛮搓着两手,表示出一种惊喜的表情,他瞧了瞧冯子舟。
冯子舟的兴趣也略略提起了些,扭过头去瞧着妇人。他的眼光并不和聂小蛮的相接。
聂小蛮温声道“谢夫人,什么奇怪的事?”
谢妇道“有一个年轻女子到这里来找翰飞。翰飞不在家。我恰巧在楼下,我就问她什么事,不妨代她转达。她不回答,掉转头便走。这才使我不得不疑。我猜想翰飞和那女子大概有什么秘密纠葛。因为我看见那女子的态度冷淡,不像是友谊的拜访,却像是来找他寻事论理的。”
“嗯,我想你的猜想一定已经证实了。”
“是。隔了几天——嗯,我记得是四天前吧——有一个不相识的男子,忽赶来和翰飞要谈什么事情。他们谈了一会,果然吵起来。我下楼来瞧,他们俩差不多要动手的样子。我吓得在客堂里发呆。正当那时,那先前来过的女子突然从门外奔进来。她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把那不相识的男子劝出去。”
妇人的故事停了一停,她的灵活的眼珠在聂小蛮的脸上打量了一圈,似乎在等他的批评。
聂小蛮点点头,说“他们的这一场会谈大概不曾办得圆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