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迷信,从那以后,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花盈婆测凶吉,家里嫁娶丧葬的日子来找她算,孩子的姓名也来找花盈婆取,还有诸如招魂、问先人之类的事,花盈婆都是村里人的不二人选。
这些年花盈婆基本也没有出过错,渐渐的,她的名气越来越响了,周边不少生产队的人都知道小阳岗生产队有一个八字古怪,招黄大仙喜欢的神婆,大家也不敢直呼她的名字,而是尊称她一声花娘娘。
破/四/旧的那段时间,有一群年轻气盛的红小兵闻腥而来砸了花盈婆养父留下来的房子,掀翻了花盈婆供着的祭桌,砸烂了保家仙的牌位,还将花盈婆拉出去改造,剃了一个阴/阳头。
当天夜里,闹的最凶的那个学生家里着起大火,好在周边邻居警醒,在看到火烧起来后大声呼叫唤醒了沉睡的那一家人,让他们在火烧大前从房子里逃了出来,要不然,恐怕全家都得烧死xs63,很多人以为她死了,心想着或许旱灾马上就能结束了,没想到旱灾并没有因为花盈婆的“死亡”告终,相反之后的三年,村里的收成都极为有限,他们还知道原来不单单只有他们这个地方闹起了重旱,华国不少地方都因为旱情收成大减。
花盈婆是在三年灾害过去的第二年,也就是63年夏天出现的。
前一年村里人的收成很好,再加上之前饿怕了,不少人拓宽了前后院的自留地,种满了粮食,还偷偷养了些鸡鸭。
乡下人养鸡舍不得吃,更多时候都是为了让鸡下蛋,然后拿去供销社卖,可偏偏那一年村里闹起了黄鼠狼,不少人家养在鸡圈里的鸡都被黄鼠狼叼走了,这可把那些将鸡视作重要财产的村里人急坏了。
那段时间,甚至有人开始将鸡养在房间里,和鸡同吃同睡,宁可忍受鸡屎的臭味也不愿意承担鸡可能被黄鼠狼叼走的风险。
可即便这样,也不能阻止黄鼠狼在他们下地干活的时候挖穿那些泥坯垒砌的墙院,把鸡咬死吃饱肉后溜之大吉。
村里人被黄鼠狼折磨地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很多人甚至狠心将正在下蛋的母鸡宰了,将鸡肉用盐腌起来,鸡肉吃进自己肚子里,总好过被黄鼠狼糟蹋了。
生产队召开了全体社员大会,想要共同商量出个计策对付黄鼠狼,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花盈婆出现了。
十一岁的花盈婆面黄肌瘦,看上去与八/九岁的小女孩个头一致,她身上还穿着失踪时的那一套衣服,不过这会儿那件衣服已经很不合身了,衣料沤烂出一个个破洞,露出小臂和一截小腿肚,她的脚上还没有穿鞋,脚底早就磨出了一个个厚茧。
此时的花盈婆神神叨叨的,她号称自己被黄仙选中,是黄仙在小阳岗的信仆。
当时生产队的人看到站在台上的花盈婆是充满质疑的,谁知道花盈婆刚说完那句话,忽然开始疯狂颠颤起来,手舞足蹈,十几秒后,她以一种很古怪地姿势站在众人面前,再抬起头时,瞳孔里基本只剩眼白部分,把众人吓了一跳。
等她再一次开口时,已经变成了粗犷的男人嗓音。
生产队白天上工,全体会议的时间是在社员都吃完饭以后,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恰逢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和冷汗。
被“附身”的花盈婆自称是黄仙儿,这段时间生产队的鸡都是它吃掉的,是信徒应该上奉的贡品,只要以后他们能信仰它,并按时上贡,它就会用自己的仙力保佑小阳岗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花盈婆是它选定的信仆,对方的八字古怪,只有她能禁得住它的频繁上身,以后他们要是遇到棘手的问题,可以带上贡品来找花盈婆,对方与它神念相通,可传达它的意志,帮大家消灾解祸。
说完这些,花盈婆又是一阵手舞足蹈,等到她气息平复后,整个人的神态都恢复了正常,嗓音也只是因为口干略微有些沙哑的清甜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