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还在下。皇城外某荒山上的一座破庙里,一白衣一黑衣两个人影正坐在火堆旁烤火。

    两人对着火堆,火光将两人清俊的脸照的清清楚楚,同时也将两人的狼狈照的纤毫毕现。

    白衣男子的衣服上满是迸溅的泥水,宽大的袖口也被草木刮破,丝丝缕缕的织线垂下来,显出一丝落魄。不过即便如此狼狈,白衣男子的脸依然平静,墨黑的眼睛盯着跃动的火光,似是在沉思。

    他对面的黑衣男子面色亦是平静,抱着剑盘膝坐地闭目养神。

    黑衣虽不如白衣那般布满泥水,但却隐隐透着些许暗红色,那颜色怎么看怎么像干涸的血迹。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静默无言,只余禾木哔哔啵啵的燃烧声。

    不知过了多久,白衣人声音平静的开口道:“破军兄,我想了想,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他跟韩破军虽是同乡,但过往交集并不多,此生死攸关之事,他不想拖累人。

    “为什么。”闭目养神的黑衣男人下一刻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黑沉,点缀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带了一丝杀伐之气。

    白衣人白景云温润的道:“小弟现下囊资不丰,而破军兄却还要呆在京城月余应考武试,已是不便同行,所以小弟才想与破军兄告别。”

    “不行。”韩破军声色平静。

    白景云并未被他的否定打断,自顾自道:“破军兄,感谢你对小弟这一路上的照顾,此去一别,预祝兄长能武试夺魁,一飞冲天,大……”

    韩破军沉眸看着坐在他对面自顾自说话的白景云,不容置疑道:“我说不行,不必再说。”

    白景云一噎,半晌才露出一抹苦笑。

    “破军兄又何必如此,这些日的照顾,小弟已经感激不尽。”

    韩破军目光平淡的瞟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合上双目继续闭目养神。

    见他如此,白景云只能苦笑着开诚布公:“以破军兄的才智,自然能看出这些杀手都是冲着小弟来的。小弟虽不知得罪了谁,但也不想连累破军兄。何况破军兄大才,武试之后必能大展拳脚。若为了小弟有何损伤,小弟也于心不安。”

    韩破军不答,继续抱着剑闭目养神。他有预感,今晚怕是不会那么好过。

    事实果然如他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