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城门,上!”
一路进展极为顺利,自打拿下了通训门之后,沿途并未遭遇任何的抵抗,顺畅无比地杀到了安宁门下,李贤悬着的心也就此松下了大半,只因拿下安宁门之后,便可直入内禁,一旦拿住了高宗与武后,大局便可就此底定,到了这等时分,李贤已是激动得难以自持了,丝毫没发现安宁门一带的诡异寂静,一边率部向安宁门前的广场狂冲,一边嘶吼着下达了将令,踌躇满志间,隐隐已是瞧见了胜利的曙光在向其招着手。
“吼……”
李贤下了令,一众甲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纷纷狂奔地赶到了门前的广场上,只是还没等众人发动冲城行动,却听一声整齐的吼声中,三面城头突然站出了无数的军兵,旋即,便见一支支火把熊熊地燃了起来,一排排寒光闪闪的弩箭森森地瞄准着城下诸般人等,无言间,杀气冲霄而起。
该死,怎会这样?完了,全完了!一见到城头上显露出来的众多羽林军官兵,李贤的心顿时便沉到了谷底,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当场,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反应才是了。
“上!”
没等李贤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嘶吼突然在安宁门北面的暗处响了起来,旋即,一阵整齐而又沉重的脚步声中,一支兵力多达两千余的羽林军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迅捷无比地封死了李贤所部的退路,刀枪并举间,李贤所部已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哈哈哈……”
就在东宫甲士们惊惶无措之际,只听一阵得意的大笑声响起中,一员大将已从城门楼处的城碟后头探出了身来,赫然竟是左羽林军将军武三思,但见其得意洋洋地微俯了下身子,满脸子贱笑地朝着李贤拱了拱手道:“太子殿下怎到得如此之迟,可让末将等得好生心焦啊!”
“逆贼!尔等助纣为虐,把持宫禁,操纵朝政,已是恶贯满盈,本宫奉密旨讨贼,有拿下武三思者,晋封万户侯,赏钱万贯,杀上城去,杀!”
李贤并非愚笨之辈,到了这般田地,又怎会不知自己的计划其实早已败露,自忖必死之下,倒也彻底放开了,将心一横,已是定下了鱼死网破之决心。
“路遥天,尔率部守住后头,其余人等跟我上,冲城!”
李贤话音一落,虎贲率将军房全已是振臂一呼,发出了战斗的号令,倒不是他不清楚己方如今其实已身处死地,再怎么挣扎也基本上是在做无用功,奈何身为李贤的小舅子,旁人或许能得以不死,他却是必亡无疑,左右都是死,不趁此际有兵在手时搏上一把,又更待何时?
“都别动,谁敢动老子斩了他!”
别看李贤个性刚愎,可待下却是不错,场中的三千东宫甲士大多是李贤带了多年的兵,恩义不少之下,忠心还是不错的,哪怕此际已是面临绝境,却并未彻底丧失战心,房全一声令下,诸军立马应命而动,一场惨烈至极的攻防战即将展开,可就在此时,原本持刀立于李贤身侧,摆着副忠心卫主之架势的陈啸天突然翻身上了李贤的马背,手中的横刀一摆,已架在了李贤的脖子上,一声大吼之下,所有蠢蠢欲动的甲士们尽皆傻愣在了当场。
“陈啸天,你,你个狗贼,本宫一向待你不薄,尔为何要背叛本宫?”
李贤虽说也有些武艺,可毕竟只是一般般而已,这一骤然遇袭之下,压根儿就没能反应过来,待得清醒之际,人已是落到了陈啸天的手中,心中自是怒急,也不管自身的处境如何,瞪圆了眼,羞恼异常地怒叱了一句道。
“太子殿下说笑了,某乃堂堂好男儿,岂能随尔谋逆作乱!尔等都听着,放下武器,若不然,老子一刀斩了这逆贼!”
陈啸天压根儿就不在意李贤的愤怒,拧笑了一声,呼喝了一嗓子,手中的横刀微微一紧,已是贴到了李贤的脖颈肉中,虽不曾见血,可那等架势却显然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