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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行程以及周围不会随着时间流动而变化的景物也在一步步的侵蚀着众人的心态,即便是意志最坚强的人也很难承受这种长时间无法改变的现状。
罗天一直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许他很坚强,或许他有别的什么想法和被隐藏起来的目的,但是反观其他人,却都已经或多或少的出现了疲态。
第一个出现疲态的是管良,他过去虽然称不上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之人,毕竟他算是这一行人中经历最少的一个人了,活在命天教那种地方,即便接触的都是三教九流,但当他面对虔诚的信徒时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把他当做人来对待的呢?
如果说师童就是他们的信仰,那么管良就是神的使者,面对神,面对信仰的时候,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也会表现出自己最虔诚的一面,不管是真心想要得到救赎,还是想要获得庇佑免除仇家的追杀,都不是管良能够分辨的。
而他过去也从来不会去分辨,他能够把接人待物的礼仪做到最完美,也无法走入信徒们的心中去倾听那最真实的声音。
管良的烦恼完写在脸上,前不久才经历了那样的一个梦境,当他以为自己死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那种生死两端强烈的反差让原本有涅盘重生迹象的他又再度回到了现实的过去。
而在今天,当管良觉得自己获得了重生,离开了那个虔诚而又虚伪的教堂时,他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并非他所想要的。
没人去在意管良,也没有一个能够像师童那样能够耐心教导他的人在身旁,管良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心中装着恨和无奈,他一步步的走着,就好像这双脚并非为了自己而行走一样。
第二个烦恼的人是尧天,天忌的话,管良的话,乃至罗天的话都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这种触动却并没有侵入到灵魂之中,曾几何时,尧天真的爱着管良的时候她很茫然,因为神族之人没有感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感情,那个时候当她觉得自己是在害怕在管良跟前露出破绽的时候,却并不知道自己所想要拥有的恰恰是这种患得患失的感情。
但到了今天,尧天却已经渐渐的忘记了自己当初所追逐的这种心情,这种心情或者说人类的这种感情纠葛当真是好的吗,神没有感情就是不好的吗?
尧天不知道,可是当她烦恼的时候却明显能够感觉出自己的烦恼,自己为何会烦恼呢,是因为她有了感情吗,正因为产生了那种想要尽力维护的意义,所以她才会烦恼吗?
尧天还是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一刻她不知道的到底是感情还是单纯的不知道烦恼是什么,可是她的步伐放慢了,她落在了众人的身后,看得出她已经不太想继续走下去了。
那么万季安呢,此时的万季安又在想什么呢?
万季安倒是什么也没想,他还在走,冷着脸沉着气在走,就像是一个空洞的灵魂一样,不过尽管没人会去注意他,但从他那坚实的步伐却可以感受的到,他每一步都走的很用力,那是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他之所以不去多想是因为想这些都毫无意义,目的地在哪里,走就行了,答案是什么,走就行了。
不过,抛开眼前能够看到的,当我们认真去观察的话却能够发现万季安身上一些细微的局部的微妙的迹象。
是的,万季安的嘴唇咬的很紧,正以为嘴唇咬的很紧所以他面部肌肉绷的也很紧,以至于让其他人对他表现出来的样子有了那种他表现的很坚毅的错觉,此时的万季安身体明显不如平时那般灵活,完不像是一名动之规则释道者所该有的那种灵动。
万季安的确什么也没想,可是只要是人就必然会对周围事物产生一种心情,哪怕是无意识的意识联想,可是他偏偏就是什么都没有想,他在刻意的回避自己所有产生的念头和所有因为思考凝结而成的记忆画面,他没有将自己所看到的想到的和过去做哪怕一次的对比,也没有在记忆中搜寻任何熟悉的感情和味道,这样的万季安和过去相比就好似完变了一个人似的。
偶尔,万季安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那个人,他为何还能如此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的和天忌交流呢,他难道就没有任何的冲突和矛盾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