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簇下的孙镖师惊险逃回,除了小腿被流箭刮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位俘虏身后的箭已密密麻麻,孟凡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根。
埋伏在一侧的那几人看着塔楼射箭,孙镖师急退,知道事情不妙,也回到这小队中来,那伤口还留着鲜血,孙镖师从怀内取出金疮药,敷在伤口上,伤口处的血好似沸腾了一般直冒泡,就算是孙镖师也疼得咬紧了牙关,浑身不停的颤抖,不过见效很快,等那泡沫消掉,血很快就止住,孟凡看了,心中想着若是自己有这药的独门配方,申请一个专利,岂不是坐在家里都有钱收。
这受伤的孙镖师一边忍着痛苦,一边还在安排他们准备防守反击,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最怕他们包围过来,天时地利每一个占优,到时他们就是瓮中之鳖,别说报仇雪恨,恐怕这么多人都要折在这里,埋骨他处。
静,现在的夜,格外的静,静得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眼珠子不停的打量着周围。
一秒、十秒,一分,十分,一群人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可这山贼似乎并没有反扑的意思,这么久了,一点行动也没有。
事情越来越超脱于预料,孙镖师派两名身手十分不错的镖头前去一探究竟,两人趁着夜色原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们失算了,一过拐角,那骤雨般的利箭就从塔楼上发出,根本不给他们勘察的时间。
好在两人身手出众,反应敏捷,见此情况下,依旧能沉稳应对,抽出弯刀,边挡边瞧,可奈何飞箭实在太多,一名镖头膝盖、脚趾连中好几箭,另一位镖头见状连忙拉着他就往回走,在付出一名镖头重伤的代价后,换来的是极为珍贵的消息。
两侧塔楼都增加为三人驻守,每人一把长弓,隘口前也多出不少山贼,且已经燃起了三堆小火,还有不少人从隘口内搬运木柴出来,若任由他们将火烧大,那么隘口前黑夜将变为白昼,到时候更难应对。
正在孙镖师迟疑之际,对面山上也有了点点火光,在这黑夜之中格外耀眼,看来其余两队也处在和自己一样的境地之中,孙镖师略微沉思片刻,看了看身旁的绝壁,一条惊险的计谋在心底酝酿起来。
“有谁能爬上这绝壁”,如蚊蝇一般在这只队伍中口口相传,然后就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想,毕竟身旁的绝壁早就被这伙山贼清理过,现在还残留着灰烬,从路往上好几丈,稍高一点能够攀爬的灌木都被无情的挖了出来,连根都不剩,而且绝壁之侧,就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这队伍中没有人有把握自己的轻功可以到达如此境界,当然,除了孙镖师一人。
他背上绳索,纵深一跃,两脚尖牢牢的抓住了绝壁,整个人也逐渐没如夜色之中,随后只听见绝壁之上不时有土块掉落的声音,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条绳索垂在了众人眼前,孙镖师夹着绳索又从夜色中溜了出来。
绳子长约十五米,而垂下来之后才刚刚够到这些人的肩膀处,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你们,快快快”,孙镖师指了几人,当然是他的得力干将,总共六人,两位镖头四位趟子手,孙彪师知道快没时间了,那火光已经起势,山贼那被火光拉长的影子时不时映照在绝壁之上。
“等我号令,我一动手,你们立刻上”,说完这一句,孙镖师又顺着绳索往上爬,再一次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孙镖师的计划,他们一清二楚,由这些先遣队绕道解决塔楼上的弓箭手,制造混乱,他们再趁乱而入,这看起来是目前来说一个上好的计划,于是他们现在做的只有凝气屏神,默默等待着孙彪师的号令,虽然有些人不知道号令到底是什么,可总有人知道,到时候一起上就行,毕竟在队伍的最后可有一人持着大刀,虎视眈眈,谁后退,等待他的就是那大刀的伺候,在这山路之中,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先是隘口那边一阵骚乱,随后想起“砰、砰”两股巨大的爆炸声,再之后箭镞的破空之声炸裂在众人耳边,这就是信号。
兴龙镖局的弟兄冲锋在前,当然最兴奋的自然是与孙镖师相熟的趟子手,他们可指望着自己的英勇能被他看见,回去好升个镖头啥的,虽然危险,可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一伙人前呼后拥,仿佛前面是大道坦途,可等他们冲出去,人都傻眼了,没错,塔楼上的弓箭手都被解决,两侧塔楼也在燃着熊熊大火,火光之中,只有两人背靠着背奋力搏杀,他们身边却围了好几十人,火光映照着他,背影之下更要命的是孙彪师的右脚已经瘸了。
原来,这山贼害怕轻功了得之人从绕过隘口从绝壁之上突袭,所以在途中放置不少捕兽夹,孙镖师身先士卒,不过就算是他,在这黑夜之中也难以绕开这数以百计的捕兽夹,右脚不幸踩中了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