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清雪照顾了他十八日,他在她坟前站了十八天。十八天蓄势的杀意宛如化作了实质在他体内凝而不发,锦城之内的人只是一些小鱼小虾,还不能让他真正泄愤,但总归是不能放过的。夏凡脚尖轻点,身形拔地而起,远处的锦城之内已经亮起了点点烛火之光,这就是那所谓的人间烟火,只不过既是人间,藏污纳垢者亦不在少数。赶在锦城城门关闭之前,一袭白衣轻轻略过。锦城的夜色一如当年一般热闹,酒肆,茶馆,勾栏,戏台皆在揽客。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袭白衣的少年从中穿行而过,面容俊良,剑眉星目,白玉腰带束衣衫,风度翩翩,折扇腰间插,腰佩玉,任谁一看都得赞叹一声,少年郎君,人间得意。只不过与之气质有些格格不入的是,头道,明显是在教坊司吃了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嚣张跋扈的主。闻言,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喊道:“混账东西,整天就知道流连烟花之地,能有什么出息,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寒窗苦读,现在以有功名在身,明年参加科考会试也妥妥的能过,到时候我稍微打点,若是能考取个进士,那也算光宗耀祖了!”“哪像你,整天就知道要钱要钱,你说,你能干什么,难道还想让我养你一辈子不成!!”一家之主发怒,男子顿时缩了缩脖子,随即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开口便是:“娘~~~”女子见此,不禁有些心疼:“好了老爷,宁吉还是个孩子,你老对他这么严厉干什么,宁学有出息不就行了。”而坐在右边首位的长子闵宁学则是一袭青衣,文质彬彬的模样:“父亲,小弟虽然不爱读书,但交际却比我强多了,甚至听说与刺史大人之子章琛还有联系,总之不是在瞎胡闹。”闻言,县令闵仕不由的抚了抚胡须,看向自己的小儿子问道:“可有此事?”闵宁吉连忙点头。“既然如此,明日找账房去拿银子。”“多谢爹,多谢大哥!”正在此时,外援突然传来了动静。“你是何人?怎么进来的?”“大胆!”随后便没了声音,正当屋内的众人一脸不知所措之时,只见一袭白衣的身影缓缓浮现。走进一看,却是一名白衣公子,手持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一步跨进了中堂之内。见此情景,年纪颇小的女子尖叫一声,扎进了母亲怀里,一家五口连忙站起身来。“你是何人,竟私闯官员内府,你可知罪?”“来人,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县令闵仕大声喊道。也许是声音吵得他有些烦了,夏凡手中长剑一甩‘噔’的一声插在桌上,剑柄轻震,上面的血迹顺着剑身缓缓流下,顿时这些人就闭嘴了,谁也不敢多言。毕竟他此时看起来就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随即夏凡自顾自的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桌上的鱼肉尝了尝,一口吐出:“看起来吃的挺好,不过血腥味太重,不好吃。”看着眼前此番情景,闵仕头上不禁冷汗直流,因为他已经大喊了护院好一会了,但依旧不见有人来,加上这把染血的剑,一切正向他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阁...阁下是何人,来在下府上有何贵干,这位少侠,在下怎么说也是一城县令,若有需求,但说无妨,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到底是县令,见事不可为连忙放低身段开始委屈求全,表面的意思是他怂了,但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老夫乃是县令,你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县令是吧,可记得一位名为娄清雪的女子?”夏凡自顾自的给自己倒酒问道。闻言,闵仕一惊,娄清雪这个名字他印象非常深刻,要知道那可是章刺史特意交代的事,他自然为办的天衣无缝。“有些印象,可是十多年前名动锦城的花魁?”夏凡点头:“她怎么死的?”“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