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听过此等说法,但就像蒙着一层遮羞布般,大多数人犹抱琵琶,半遮颜面,就算说了,也未曾如此不加修饰地宣之於众。
以往碍着璇霄观的颜面不敢编排伊缘君什麽,如今璇霄观都没了,还怕什麽秋後算帐?众人思及此,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纷纷交头接耳,声音嘈杂。
虎落平yAn,龙游浅水,这群狗P倒灶,虾兵蟹将,一逮到机会,自是不会放过能多踩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儿几脚,何况仅是嘴上天花乱坠一番。
溪梅师成腐儒般的归虚子,尚且不懂‘承欢跨下’之意,看着众人神sE变化,心绪却不知为何跌落谷底,忍不住皱眉问道:“不是弟弟?”
云长雁正听得兴致高昂,没料到又被问题少年捉着问问题,无奈地叹了口气,捻起案上一块仙糕扔入口中,懒洋洋地敷衍道:“别瞎想,就是弟弟。”
一片吵闹声中,两人这段对谈倒是没人听见,就见壮汉待着众人声量稍退,方才继续说道:“後来发生之事各位也大概知晓了……玄散真人见心肝弟子走上歪路,再也坐不住,亲自出手,生擒魔头,正yu令其伏法受诛,伊缘君兴许是心魔滋生,走火入魔,出手伤了自己师尊不说,还不惜毁去一身入神修为,y闯璇霄噬仙之阵,甚至璇霄观灭门惨案云云,所有残暴行径,全都是为了那云长雁一人已矣。”
“那你还说伊缘君不真?”一名nV修双目含泪,“明明也是个痴情人……”
“痴情?那玄散真人怎麽办?他待他如此好,却落得连宗门都被灭了!”
“真的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我说,当时冷晏漓就不该捡回他,应该任其自生自灭!”
“劫数难逃,真正是劫数难逃!这云长雁啊,就是璇霄观的一个Si劫。”
人多势众,众口铄金,就算有仅存的一些异议,很快就在一片同仇敌忾的声浪中,倒向了舆论的一侧。
从来不论真假对错,也从来没人在乎。
云长雁司空见惯,打了个哈欠就抛诸脑後,溪梅却是拧着眉头,怎麽也松不开。
他虽然跟着归虚子学了半年义理仁德,也瞧见周岑是如何以身作则,早已不是全然不明事理的那副模样,却不知为何,依旧时常存着一GU纡轸之气萦绕於x,化解未果。
如今更是炙热难当,x中擂鼓阵阵,一下又一下地击入四肢百川之中,那种不知名的沸腾流感窜过全身,让他不住心神颤栗,让他很想很想──
杀光这些人。
溪梅倏然一惊,急忙低垂下头,额上渗出了些许冷汗,忍不住用余光觑了眼云长雁,见对方百般无聊地拨弄着仙糕,似是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异状,先是感到松了口气,却又旋即升起一GU失望与空虚。
这半年来,他不是没流露过杀意,但每每被云长雁察觉,就是好一顿斥责,甚至接连好几日都不待见他,甚至避而不见。
他虽不觉得那有什麽过错,但云长雁对此似是非常排斥,问也未果,徒然惹他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