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过半,连续阴沉了将近半个月的东瓯市市区终于又开出了太阳。☆→☆→,秦风坐在车后座上,看着前头稳稳地开着车的老秦同志,一直不算太好的心情,也渐渐舒畅起来。
以前秦风听一个学医的朋友说过,当医生的时间久了,见的生死多了,也就渐渐不拿生命当回事了。在某些经验丰富却内心麻木的医生看来,躺在病床上的不是病人,而只是一个功能不济的器官。其实仔细想想,这世上何止医生这一份职业会让人麻木,久入鲍鱼之肆而不知臭,无论哪个行业,干得久了,总会染上一些心理职业病。比方秦风自己,做生意久了,难免就会钻进钱眼里拔不出来。
前些天街道突击检查的事,在严晓海的关照下随风飘散得比屁还干净,无色无味,让人甚至会心生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曾经发生过。只是小事已矣,江耀华说的大事却一直萦绕在秦风心中挥之不去。
一年啊,店面拆迁的时间,提早了整整一年时间,按照现在每个月将近20万的纯利润,12个月就是整整240万,再加上有袁庆松打点税务那边的关节,这笔钱足抵得上半张500万的彩票。而以国内彩票行业的尿性来看,一般人想中这500万的巨奖,差不多需要一次性付出一辈子的所有运气。所以站在人性的角度来看,秦风的轻度抑郁绝对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当卡上的钱还没多到可以纯粹地视为数字之前,这世上没几个人可以云淡风轻地接受数百万的损失。视金钱如粪土这种境界,终归只是道德追求。在金本位的社会现实下,贫贱不能移的圣人早就死光了。
好在,秦风对人生的体验,比一般的圣人还要更深切一些。
再世为人的人,才能真正明白,人比钱更重要的道理。
钱嘛,没了就没了,不愁吃喝。生活质量足够让人活得有尊严就够了。
“唉……”秦风微微叹息了一声。
“怎么了?”盯着窗外的苏糖转回头来,轻声问道。
秦风摇摇头,微笑回答:“想多了。”
苏糖努努嘴,挽住秦风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王艳梅在后视镜里看了眼宝贝女儿和预备女婿,嘴角微微上翘。说起来,有一个像秦风这样的女婿,确实算得上福气。既能赚钱养家,而且还对苏糖好。知根知底的,放心又舒心。
“从桥下面开过去吗?”车子驶近由东瓯市市区连接南部县级市的立交桥,秦建国忽然问道。
秦风略回过神,朝窗外飞快一瞥,回答道:“对,桥下面拐进去,走前面那条小巷。”
苏糖微微嘟着嘴,望着周边一大片田地,不禁生疑道:“大学城怎么这么破啊?”
“还没到大学城呢,这里是双鹅镇。再进去是螺山镇,大学城在螺山镇边上。”秦风给苏糖解惑道。
王艳梅好奇地问:“小风,你以前来过这里?”
“嗯,跟同学到大螺山玩过。”秦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