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余的光线稀稀拉拉的撒进来,带着夜间即将到来时独有的潮气,一点点渗进这破败的屋子。
江复庭和白唐在里面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早就知道他到底来干嘛,两个各自没抬头,相互间还赌着刚才的气,默不吭声的发着自己的呆。
李良脸上的和气在大门被重新关上的瞬间顿时烟消云散,转而被阴沉的恨意给取代。
“我的铃铛呢?”他本就憋着一腔火气,这会看两人都爱答不理的面孔,强压了一路的火再也憋不住一次性全窜出来。
他心急如焚,连多半秒的犹豫都等不得。
见两人没有立马回他,他不耐烦地冲到江复庭面前,质问道:“我的铃铛呢?!”
白唐抠了抠耳朵,被吵得有些烦,皱眉说:“他是哑巴,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坐。”
李良自从琢磨出了这个眉清目秀的人恐怕更不简单,就对他那副人畜无害的面孔有了半分的免疫力。
他冷哼了下,完全不去瞧他一眼。
白唐也没放心上,软骨头的还靠着桌子,碗里的饭已经快被他捣成浆糊了:“铃铛重要,还是李遇的命重要?”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一个响雷,“轰”的一下砸进李良本就薄弱的防卫里。
他眼眸惊愕的一凝,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回头细细打量他们两人。
判断这两个人是出于求生欲瞎掰,还是认真的。
江复庭那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依旧分辨不出什么,他规矩又客气的抬手,对着空余的位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良的视线在这两人身上飞扫着,眼底开始浮现挣扎。
白唐一副地主姿态,笑眯眯的用筷子点点那个空位,催促着人:“村长,跟我还客气什么,几分钟的事情而已,就能救你儿子一命呢!”
李良揣在兜里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迟疑间,在白唐话语的鼓动下,把心一横!
也对,多听两分钟又不会掉块肉,听就听罢。
他一脸施舍的踱步过去,在空出的地方席地坐下,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要是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