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放下鼠标猛地站起来,“那就打她老公电话!她老公也打不通就去找她朋友,她的同事,一个有孩子的人,现在都这个点了还联系不上,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说着急匆匆地拿出手机往外赶,交代了一句:“刚才查陆长枯的人也继续调查!我先去跟严队汇报一下新的情况。”
江复庭望着先前还平平静静,后一秒就炸开锅的队伍,不着痕迹地往墙边靠了靠。
因为在刚才看视频时,他清楚的察觉到,站在他后面的真正陆长枯又有点不对劲。
他顺手在就近地桌子上抓没有人用的纸和笔,然后拍了拍,用探索的表情盯着陆长枯,示意它将知道的东西写下来。
陆长枯脸上那种略显复杂的激动,还没有完全消退,他站在那里凝视着桌子上的笔,手指有些难捱的在身侧微微敲了两下。
白唐观察了它一下,突然走过去,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只小狼毫,注入鬼气,难得仪态端方的写字:“如果你说了,她将是第一个成功被你救赎的人。你救赎的也不仅仅是她,还有你自己。”
鬼气书写的字普通人刚好看不到,旁人看见也只会当他是闲来无事玩毛笔打发时间。
他写完以后搁下笔,给了它几秒的时间,手一挥,又拂掉了上面的字迹。
陆长枯闪烁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动容,一个人久居黑暗,就会在不自觉中真的适应下黑暗。
只是你不喜黑暗,所以会不断用曾经的认知和残留的印象给自己洗脑,愈发加深以往的美好希冀,让自己以为还同以往一样。
可是当光明真的照耀进来时,你会发现你早已融于黑暗。
在这种情况下,你理想中的宏愿和真实的处境会产生难以跨越的极端反差,让你彻底坠入在无法消弭的矛盾里。
他痛苦地挣扎起来,发颤的双手用力插进自己的发丝里。
一时间各种复杂的疑问,像无数的银针往脑海里扎。
他真的有这么恨陆长荣吗?现在发生的一切真的都是自己被迫,毫无一星半点的自愿吗?
他曾经的懦弱,现在的懦弱到底是因为在害怕什么?
陆长枯的背越埋越低,上半身几乎要贴在桌子上,发丝已经垂在了桌面。
那些问题好像失控了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开始高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