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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从没想过能见面的人,这么一下居然就看见了。
那是极普通的一张脸,有着年轻女孩的张扬和不稳重,所以后面偷摸的用毯子裹住他,将他放在风雪飘摇的路边,完可以理解。
白唐心里甚至连伤感都没来的及出现,就看见年轻一点的白老头晃悠悠的抱起了他。
然后他印象里不靠谱的老糊涂师傅居然眼神犀利的朝着空中一处看去,就好像那里曾有什么东西一样。
溯洄镜里的时光如指间流沙,倥偬一下就到了他上小学的年纪,他方才回忆过来,在他看见那一身白色的鬼魂扑向那妇人肚子时,空中的确有一抹身着黑色衣服的影子一闪而过。
但他的眼睛还是被那影子的一头耀眼红发刺的一眯,顿时脑子里就闪过了莲涅那个祸害,登时心里就一个哆嗦。
“上士无争,下士好争;上德不德,下德执德……”
阔别十年之久的老鸭嗓念经声终于穿过时光,又一次在耳边响起,白唐不自觉就弯了眼,以一抹无足轻重的影子姿态靠在彼时还不算斑驳的墙上。
那时候他才岁,正是皮的时候,老头烦的不行,就大门一关,吊着嗓子给他念《清静经》,他一个字非得拖成两个字那么长的音,摇头晃脑,还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怕白唐要翻天都不屈不挠的念经。
此时那老头就手里摇着大蒲扇,又不着四六的跟小白唐念经。
小时候还有些“虚胖”的小白唐啊啊叫着打扰,却终于还是败在了那气若游丝的调子上,不情不愿的去搬了他的小板凳,摆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还将作业本朝着老头扬了扬,示意认输了别念了。
于是老头就又转了个调子,收了尾,悠哉悠哉的去喝茶润嗓,完了还得意的瞥一眼白唐,活像斗赢了小狐狸的老狐狸。
白唐忍不住发笑,心说自己当年可真坚强,居然在那样的魔音里坚持了年,再次听到……白唐想了想,还是给了个可观的评语不堪入耳,什么玩意儿,一如当年!
那是治理皮猴子的唯一利器,十分管用。
老头的身影也只出现了一下,就如过期的老电影一样,消失在满是雪花的电视荧屏上,再也未曾看见。
他一路野草似的疯长,竟也成了窜天猴也似的少年,岁月如梭,但白老头的身影却只在那最初最为明亮的时光里惊鸿一瞥,于他高二时悄然退场,再未登场。
此后辗转求学,又辛苦求存,学着大人模样,心思百转的做了神棍……
可那些历历往事,终归是过往云烟,白唐看过就算,眼睛一转,心里忽的就生了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