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宋军整体防御受到极大冲击,金军的冒险突击也付出极大代价,尤其在成蛟不计后果的内线打击,加上车旅放弃北寨,向土丘和辎重大寨汇集,都给金军造成剧烈压力,让他们无法在内线站稳脚跟。
东寨开始实施撤退,他们放弃了后寨,把兵力向主营寨集中,形成一道更加坚实的防线。
南寨却没有放弃,它保护主寨和西寨的软肋,因放弃了东寨,车兵部队进行了收缩,宋军兵力有了较大的伸缩余地,封元果断地把神卫龙卫残部,全部投入到南寨守备力量,以营队为单位,交给南寨分配部署,保留可以支援南寨的力量,两个车兵营和一个马军营之多。
西寨条件比较有利,金军尚且无法大规模渡河,乘坐木筏过来的部队,只能遭到残酷屠杀,半数的远程投射兵器都加强了西寨,可以说是一块硬地,没什么可怕的。
南寨的第五寨,是最东头的营寨,守军是二十九旅镇的一个步军营,外加一些神卫军和乡军弓箭手,全寨兵力到达两千人,营指挥是阖门邸候张岩。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物,说起来也算是王门子弟,张过张改之的兄弟,也是少壮派中新崛起的人物,升迁不是一般的快。阖门邸候是值得培养的象征,低等将校能够成为阖门邸候,就预示着被军中重视,前途不是一般将校所能比的。
张岩在寨墙节制作战,心中却非常忧虑,东寨的全面放弃,造成他的地五寨凸出,要承受金军两面打压。
果不如其然,虽说补充几个队的兵马,也有一些物质运进来,第五寨却遭到孔彦舟和靳尚两面打压,消耗的极大,箭矢的补充根本跟不上消耗。
更可恨的是,金军明显欺负人,加大了对第五寨的进攻,显然要拿着这个突出部,引发联营的连锁崩溃。
守军的弩箭跟不要钱一样,实在没办法,人家都逼近了,就是箭矢储备短缺,也得硬着头皮用。
金军仍然依靠大牌步步前进,尽管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非常惨重的代价,但他们在不断胜利的鼓舞下,嗷嗷地呐喊着,毫不退却地前进,这是打顺风仗。
没有太长时间,金军的军锋已经打到了寨墙下面,几十部云梯随之架上了寨墙,金军步卒开始向上攀登。
“传令各队,弓弩手轮流抵近射击,把他们给我打下。”张岩见金军不要命地接近寨墙,既然人家用人命填,他也没有别的良策,只有激励士气,把金军的进攻给遏制住。
寨墙下的金军越来越多,他们是蚁附进攻,密密麻麻地完全是在拼人。
守军越打越是心虚,打下去一个又上来一个,仿佛金军无法杀完,很多吏士神经都要崩溃了,有些人吓的没命地向后退,就是督战的军法官也无法制止他们的后退,最后被迫不得已的军法官,执行了战场上最严重的军法,斩杀溃兵。
不少溃退的人是龙卫神卫军的,他们中不少本就被吓破胆子,恰好成为坏了汤的老鼠,引发拱圣军将士的惊慌。军法官们竭力压制,杀了不少人,却岂能完全镇压的住?
更多的人神色惨然,往复机械地打击敌人,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在没有被人杀死之前,去竭力地杀死要杀死他们的人。
“攻城锤,快倒下油,不能让他们靠近。”
张岩也看到了,巨大攻城锥车正缓缓地过,他感到浑身发凉,尽管这座攻城锥并不大,对于关防坚固的大城来说,简直就笑话,第五寨却是一座仓促营建的寨子,充其量是野战工事,压根经受不住狂轰滥炸,要是有护寨壕沟就好了,可惜时间太仓促,根本无法挖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