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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高气爽,院子外头的歪脖子树掉了满地的落叶,一阵风吹着落叶打着卷儿,看着有些凄凉。屋里的任远意裹着绫罗绸缎、身穿紫色锦绣华服,嘴角的微微的一笑,目光逡巡着裴易铮,似要一寸一寸地分解,不过这个人的视线却没有让人讨厌,不像那些奸诈的小人一般让人浑身的不舒服。

    任远意途中若有所思地打量屋梁外头的奄奄一息的鸟儿,许久任远意眼里很快浮起了笑,开口,坦然说,“如你所见,即使镇中设有结界驱逐鬼祟、贴符咒镇压之,每隔数月还是有异象岀现在长乡镇里头,自你从天而来破了结界后,尤为明显,或许,这镇子里当真进了不干净的东西。”

    任远意面相是天生眉眼风流,声音和清风过耳一样,刻意放下来的声调轻易就能让人放松下来。

    裴易铮定定看着任远意,有流光自眼底闪过,却是一发不言。

    裴易铮微微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心知任远意将他比做鬼祟,也不解释。裴易铮微微的抬眼,一眼就看见了任远意直直的目光,他垂着眼,修长的手指玩着的自己缠着绷带的手,稍稍得解开手腕上的一端,又系上。

    裴易铮垂眼不看人的时候会有种凉薄感,看起来很不好惹。

    任远意见裴易铮明目张胆地无视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看得裴易铮一番小动作看的很是无聊,无趣,面上端着笑,心中却愈发认定了裴易铮并不是一个好东西。

    任远意说话间习惯性地将手微微的在膝盖上敲两下,抬起手,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杯盏,不自觉的被桌子上很深的木的裂纹,还有一些凹凸不平的疙瘩给吸引住了,目光断了一下。但是很快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又将注意力重新的放到了裴易铮的身上。

    一直在边上观望的老罗突然有些紧张,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言的打着机锋,总觉得哪都不自在,隐隐觉得来者不善,可是目光触及任公子面上,只见任公子唇角一弯,声音随风拂耳,老罗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但是却不由自主的更努力的缩小着存在感。

    任远意收回视线,忽尔又落到桌案上那一碗凉透的药上,光看着黑乎乎的液体都似透着发苦的气息,嘴角微扬淡淡的,透出一股不怀好意的笑容,“小罗,这药都凉透了,还不赶紧给这位公子温温。”

    老罗站在一旁装傻充愣,冷不防地听见任公子准确的地唤住了自己,稍稍有些受宠若惊,愣了一会儿,将目光又放在了浑身上下无不精致的任公子身上,上前端着药便有些机械的走出去了。

    另一头,陆溪瓷一行人走走停停,阿紫姑娘脚步走得很急,眼神却有些飘忽,忽尔就停下来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溪瓷,却又什么没问。

    张二看着轻车路熟走在前面的陆溪瓷,目光若有所思。转光看着刚过中秋有些疲沓的人家没有取下来的灯笼,那灯笼在秋日的风中摇晃着,像极了他此时这颗扑通扑通直跳着的,七上八下的心。

    陆溪瓷倒是毫无所觉,心头还暗暗的叹道,宋家和任家果然是长乡镇的两座大名鼎鼎的守护神,一点儿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的眼,自己这才遇上事,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陆溪瓷心中暗叹,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转过头来对着稍稍落下她一步的阿紫姑娘笑着,说道。“大清早的,真是麻烦您了。”

    虽然各种与理不合,但还真是凑巧的赶上了这一趟,要不然真的是要阿紫同任公子等了许久才是。

    阿紫姑娘脸上带着笑容,微微的颌首,却没有接话,脸上闪过一丝的忧色。

    陆溪瓷碰了一鼻子的灰,略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自己又将话圆了过去。心中思忖着,当真同心思灵巧的姑娘说话需得一颗玲珑心才是,要不然左右都是唐突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