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夫人就知道这个小子一定会在这种情况下偷偷去偏院的，他是不是拿我叶赫那拉氏当傻子了。不过她并没有动太多声色，她又一次看大家，在确定除了汪智尧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出现在她的眼睛后，她放心地笑了笑。好像少了这两个人她并不会在意一样！几个梅字辈的丫环站在她两旁，其他四房的夫人也分列两侧。
他们家一向是这样，从来在开种家族式的会上，二老爷那一房就没有参加过，可他不参加是不参加的，那也是他们本人而已！不过呢！他不参加也没有谁把他们当成一回子事儿。你知道呢！你就叫你的心腹们来，不知道也没有管告诉他们。你不把你们当成这个家中的一员，那自然也不会有人拿他们当这个家中的一员。
那拉夫人咳嗽几声，叫他们都安静下来。
偏院之中，一个身影立在雪地上！那儿想来就是他们家老爷殒命的地方了吧！汪智尧心想。
汪智尧站在原地没敢再动，他在那儿盘算著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往前走几步，万一这儿要不是，那不就白来了吗？他有些心神不宁地走了几步。就在他徘徊的同时，在他正前方的一个废弃的柴房内，一双眼睛紧紧地盯著他，那人看这模样已经在这儿守许多时日了！这从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就能看出来。他全身上下都是僵的，饿了，就啃几口硬馒头，渴了就抓几口雪往嘴里那么一塞，就当是一顿饭了。
他等汪智尧已经很长时间了。他也是钮府里唯一一个没有面与汪智尧打过照面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始终也没有露面的原因！这会儿，在雪地里趴著的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动了，他也想动一动，他也怕发出什么声响来，再叫这对面这小子给听到，那就前功尽弃了。
汪智尧又徘徊几步，他没有再动。正因为他没再动，那双眼睛才为他捏了一把汗的。他希望这汪智尧赶快退回去，哪怕他一会再不经意地向任意一个方向再走出一步，那可就坏了。
但这是无法挽回的了，他的步子已经在那儿了。他进与退，他都会下去的！坏了，那又眼睛心说，他不是为汪智尧的生命担忧，他是再为钮家的秘密担忧，如果他这样下去了，死了还好！如果不死，再从那个暗口逃出去了，那给钮家带来的灾难，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双眼睛等不急了，他正要动身起来。不想却听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汪老二，汪老二！”这双眼睛才不得不又趴在那儿，没一会儿，偏院的门响了一声，一个大个子走了进来！
汪智尧正犹豫该不该应他时，一步到底还是迈出去了。那双眼睛心说坏了，这可坏了！可怜的汪智尧还没来的及应出声来，他脚下突然一滑，地下仿佛裂出条深深的口子，将他无情地吞噬下去。
汪智尧在落下去之前好像是看到了，他看到他正对面好像有什么不对了！但那时已经晚了。他已经下去了！
那双眼睛站起身子，朝来人喊了一句：“牟兄，怎么是你？”牟维鸿没有回答他和话，而是反问道：“你都看到了？”那人点点头，“是啊！我本来想阻止一下他的，你喊的可真是时候啊！”
“汪峤，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牟维鸿把话说了一半儿，他本来是不想说这句话的。他心说我到底还是来晚了，他下去了！我就有种预感说自己回不去了吗？可好，如今真的回不去了呢！
“汪峤，得了，我们谁也走不了了！”牟维鸿说了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汪峤看著他，他没有乱动，他知道自己乱动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样，他说就站在那儿，有意识地看了几分钟前汪智尧掉下去时的那块空地，说道：“牟兄，你看到没？”
牟维鸿也看到了，那我就是汪智尧掉下去时的地方。那也不过就是几分钟之前的事儿！但现在，那儿就好像没有什么事儿发生过一样。那儿还是一处洁白的雪。牟维鸿看到那片雪，一想到几天前钮保兴那个惨状，他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那人刚刚也看到了，汪智尧下去的时候，有一阵轻风吹过，而后上面的足迹就没有了。雪还是雪，地还是地！就是不见人！那儿的雪，如晶莹般剔透，上面一点儿痕迹也没有，因为在那片雪地的记忆里，就只见过眼前的这二位！
“牟先生，牟先生！”是丫环红梅的声音，牟维鸿又动了一下，他想应一声来著，他也怕自己在应过之后会不会也掉下去，他还是选择了沈默，他拉过汪峤，叫他往自己身边站站！
“牟先生你真在这儿啊！夫人叫你回去呢！咦？那位汪先生呢？”红梅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
“红梅，再辛苦妳一下，回去把夫人叫来！就说汪智尧不见了，叫她过来看一下！别的什么也不要说！”牟维鸿有些急了，他恨不得那拉夫人能快一些过来，这儿他娘的实在是太冷了。而自己又不能走！也只能这样暂时守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