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宫女阿丽送来的热水,曾荣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上炕了,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情,原本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会辗转难眠,哪知没一会,她就睡着了,连灯都顾不上息。
到底是年轻,一夜过后,曾荣感觉自己的膝盖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至少走路看不出毛病了,只是一想到今日还得去乾宁宫记载皇上的病案,她又生出了几分烦躁。
虽说她也想和皇上走近些,也想让皇上留意到她,但不是现在,是在皇上看到她的能力之后,也就是说,她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是这么突然,更不是这么贸然,她可不想脚跟还没站稳就被皇贵妃当成竞争对手早早灭掉。
可该来的是跑不掉的。
这不,辰时刚过,崔元华就叫上曾荣了,还好,这次仍在乾宁宫的上书房,据刘院使观察,皇上的舌根红肿基本痊愈,今日的汤药算是巩固。
曾荣三言两语把病案写完,此时离早膳尚有一段时间,曾荣正暗自庆幸可以和崔元华一起离开时,皇上又喊住了她。
皇上命她再去一趟慈宁宫,告诉太后他舌根已痊愈,顺带再把昨日的食盒给太后送回去,也回敬太后两道菜。
曾荣领命后,没看见食盒,正要问时,常德子说道:“已着御膳房做上了,略等片刻。”
崔元华一听,找了个说辞告退,刘院使见状,也跟着离开了。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常德子、曾荣和另外一名小太监,外加皇上。
皇上此时已坐在案桌前开始批阅奏章,似乎忘记屋子里还有一个外人。
曾荣也不敢吱声,更不敢找地方坐,只能一动不动地站着,时而低头看着地上砖的花纹,时而看着脚上的鞋子,总之,没敢抬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头顶传来一个声音,“数清楚屋子里有多少块砖了?”
“啊?”曾荣抬起头,脱口道:“回皇上,下官没有数砖,下官在研究这砖的花纹。”
“朕倒是忘了,你是一个绣娘出身。”朱旭信了曾荣的话,“既如此,朕给你一次机会,是否愿意回到尚工局去做一名司制?”
“回皇上,不愿意。”曾荣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忙回道。
“为何?”朱旭诧异于曾荣的痛快,而非她的答案。
“回皇上,绣娘非长久之计,很费眼睛,尤其是长时间赶活,更容易导致眼花,下官想趁着年轻,重新学一门技艺。”曾荣回道。
“什么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