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有些远,孟星河耳力不如习武之人,听不大清那书生说什么,见蔺长风也在看着那边,捏着他一角衣袖拽了拽,低声问道:“那书生在说什么?”
蔺长风低眼一瞟被拽出褶皱的袖子,说道:“在问有没有人需要代写书信。”
孟星河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去,只能瞧见书生小半张脸:“原来是出来谋生的,看着还年轻,考个功名不好吗?”
杨关雪入了秋还是不离那把折扇,摇头晃脑道:“这考功名也得要银子不是?买笔墨纸砚要银子,买书要银子,这吃饭穿衣也要银子,最后上京赶考还要路费呢。更别说有时候还得找人打点一二,清贫人家出身的确实没几个钱,出来替人写写书信也是为了生计。”
一看孟星河便是没见识过人间疾苦,见着一个就想帮一个的主儿,自己没银子便继续拽着蔺长风:“文人重气节,直接给他银子是折辱了他,等会儿你下去跟他说我们要写书信。”
蔺长风深眸望着他,风雨不动安如山,脸上写着“你让我去我就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孟星河没想那么多,急着想帮那书生,揪着那点袖子轻轻晃了几下,声音又轻又软:“行不行?”
其余三人莫名其妙地看见蔺长风突然猛地咳嗽一声,脸色十分古怪,几乎是有些逃避地挪开眼,胡乱点了个头:“嗯。”
孟星河笑逐颜开:“你真好。”
蔺长风再次猛地咳嗽一声。
孟星河松开了手,蔺长风顿时觉得自己终于能呼吸了。
方才他自己一颗心跟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好像并不排斥,反而还觉得自己也成了只猫,另一只猫的爪子来蹭了蹭,一身毛都被蹭得舒舒顺顺的。
他们想接济接济那书生的计划还没实现,书生那头就发生了变故。
从后头巷子里忽地奔出来十几个穿劲装的人,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卫,拽着那书生就往巷子里带。
那伙人很奇怪,动作也不能说是粗鲁,领头之人的神情甚至还有些客气,在那书生耳边说了几句话,书生面色不虞,明显是不愿,可那伙人还是把他拉走了。
见自己准备要帮衬的对象就这样似乎被恶霸抢走了,孟星河“哎呀”一声,杨关雪皱了下眉,对楼心月使了个眼色。
楼心月起身拍了下狄唐,后者恋恋不舍地放下吃食,挂好自己的两根铁爪和她一道下楼去了。
杨关雪嘱咐道:“别伤人,救了那书生就回来。”
孟星河见这两位出动了便知道那伙人肯定得屁滚尿流地遁走,不再担心什么,趁着狄唐没回来赶紧吃新上的烧鹅,顺道还心情舒畅了不少,同杨关雪聊闲天:“你们万枯门为何只有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