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述说着自己有疾,马上顺势掩口咳嗽了几声,随即抬了抬手腕,问道:“小大夫可否为我把脉?”
初念忍不住回想,当年的皇甫述,竟是这般轻浮的吗?
仔细想想,年轻时候的皇甫述,好像还真是这样的人。当时在山梅县初见,她被刘武进强抢进府,想趁着酒酣耳热之际献美,姜承志来救她却被抓住,宴席中,正是皇甫述出面才让兄妹两个平安脱身。
自那一面之后,皇甫述总是借着各种场合与她偶遇,就差把追求两个字写在脸上。而那时的初念,因为对他心存感激,又或者只因年少轻狂,竟不觉有何不妥,对这等热烈到近乎逾矩的行径非但不觉得反感,甚至有些怦然心动。
而今时今日,类似的言辞举动,却只能令她冷笑荒唐。
面对皇甫述过分热切的目光,初念冷淡地垂下了目光,道:“在下才疏学浅,怕是无能为力,请公子另请高明。”
皇甫述被接连冷声拒绝,碰了一鼻子灰,终于有些不自在,眼神四下飘了飘,觉得再纠缠下去就不好看了,只好自找台阶下,尴尬笑道:“说来也是本公子唐突了,不打紧的。我只是前些日子偶感风寒,随便吃几贴药就好了。姜神医这一手妙手回春的本事,还是用在刀刃上才好。”
初念抿了抿唇,并不搭腔。
显而易见的排斥总算让皇甫述产生了些许挫败感,加上看得出他们有话要聊,也就不再逗留,主动开口道:“时辰不早,那我就先告辞了。顾世子,本公子下次再来看你。”
顾休承不便起身,便让季轻去送客。
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顾休承才对着姜承志略一点头:“姜公子也来了。”
初念解释道:“我舅父想知道你现在好得怎么样了,便让表兄来替他看看。”
顾休承微微一笑:“谢谢姜大夫关心,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势好些了吗?”
初念过来正要说这个,便道:“听说他后日便要拆夹板了,我想回去看看他,顺便在周村住两日,来给世子告个假。”
拔毒疗程才刚刚结束,接下来的痹症治疗倒并不急于这一两日的功夫,原本初念也跟顾休承说过,先调理几日再继续。他如今的身子状态好了不是一点点,无需她日日在侧查看,初念暂时离开也很放心。
顾休承闻言,心却沉了沉,再瞥见那姜承志脸上藏都藏不住的喜色,竟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焦躁之感。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淡然道:“那我这几日的汤药……”
“每日的汤药和膳食,我会跟茜雪仔细安排。世子腿部的按摩,季轻已经上手了,就交给他来。”
来山梅县之前,为了保护长久缺乏锻炼的双腿肌肉不萎缩,顾休承从一本古籍上学了一套按揉手法,每天都要人为他按揉半个时辰,风雨不断。这套手法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预防了他的肌肉萎缩,但却并不十分对症,初念接手他的病情后,便根据他的个人情况,稍稍改动了一些穴位和指法,并根据实际的效果不时进行调整。
也是为了防止临时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初念也将这套手法教给了季轻,刚巧,这不就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