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陈臣是个文弱的书生,阿砚与彩环两人合力,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依靠着放置古琴的石桌子。
“阿林,阿林,我错了……”
我坐在陈臣旁边,听到他嘴里还在喃喃低语,忍不住问道:“阿林,是谁?”
“是谁?是谁?我……我不知道是谁……”陈臣不知道是酒醉后神志不清,我一问这个问题,他就两眼迷茫地四处照着什么,嘴里不停问着,有些疯魔的样子,“你能告诉我是谁吗?”
无语……我故作端庄地坐着,看着他发疯,皱眉等着绿翠的那杯醒酒茶。
“少奶奶,怎的姑爷喊着您的名字,还问是谁啊?”彩环不解,她不是没见过醉酒之人,可疯魔成这样的她还真没见过。
我摇摇头,很明显,你家姑爷喊的不是我的名字,是他心上人的名字,至于为何不记得是谁,又有谁知道呢?
这世上,男子,最是凉薄。
“臣儿,臣儿,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陈家老太太,此时就着王妈妈的手,颤颤微微地小跑着。
我脑壳更疼了,得,老祖宗来了,这事怕是没完了。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我还是恭谨的起身:“奶奶,您别急,绿翠已经去准备醒酒茶了,一会相公喝下便好了。”
“哎呦,我的臣儿啊,有什么事值当你喝这么些个酒哦,”老太太扑在陈臣身上哭嚎着,“不过是片竹林,你若是不同意,我去求你爹,不让他伐了便是。”
这才了解了原委的我,倒是有些迷糊了,不是说这片竹林是这大才子成名的灵感所在吗?怎么陈家人要将此地砍伐了呢?
“凌儿,还愣着作甚,此地如此阴凉,怎能让臣儿趴伏在这呢?”老太太看自家孙媳妇似乎对宝贝孙儿不甚在意,不由得有些火气。
这虽不说是盛夏,但也已经很暖和了,再说了,阿砚不是往陈臣身上披了一件披风么,哪里来的阴凉哦……
不过老太太的话,在这陈家就是圣旨,我连忙俯身,与阿砚一起扶着陈臣起身送出竹林。
醉酒的陈臣,完全没有什么自我意识,大半的总量压在我身上,一阵阵熏人的酒气让我感觉有些作呕。
臭男人!我暗自腹诽着,靠着记忆中残留的阿郎清新的松木香味,才勉强忍住翻涌的不适感。
老太太却是满心满眼的都是自个的宝贝孙儿,直到看着我与阿砚将陈臣妥当地放在卧房的床上,才放下心来,把绿翠捧着的那碗醒酒茶塞到我手中,示意我给陈臣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