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提笔,往纸上写下一行字。
“长宁七年,八月廿二,寒露,嫁沈怿第五天,别父,于太白楼大醉。”
大抵酒量和心情很有关系,那日分明也未饮多少,按齐眉往日酒量来说当真算不得什么,齐眉却偏偏醉了,甚至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
齐父一走,偌大国公府只余秦氏一人,齐眉念父思母便每日过去,经常都是懒懒往秦氏怀里一趴,像极几岁稚儿。
这日午间,秦氏催促下齐眉提前回了丞相府,沈怿自然是和她一道,两人刚回自己院子不久,沈怿拿了书看,齐眉按习惯记下近日事迹。
数日懒散,除此竟再无别的可写,齐眉刚搁下笔,回想自己是否调戏了沈怿,便有丫环过来相请,道夫人有事相商。
齐眉看一眼倚着靠椅看书的矜贵公子露出个笑,“那我过去了。”
沈怿放下书回以一笑,“晌午想吃什么,我让厨下去做。”
齐眉眨眨眼,笑吟吟道:“酱蹄髈如何,一说我就馋了。”
沈怿看她浅笑道:“想吃便做。”
齐眉弯弯眼嗯一声,随了丫环往青松院去,沈怿那一问分明是说等她一起用饭,她心情好起来,步子都轻快几分。
沈怿居处清幽,离主院稍远,齐眉步子利落并未花多少时间,丞相夫人看着倒像等她一时了,齐眉行个礼,随沈怿恭敬称了一声母亲。
丞相夫人含笑道:“都是一家人,你只管随意。”她说着示意齐眉取用早摆好了的各色茶点。
齐眉一笑,“多谢母亲。”
夫人赵氏生得慈眉善目,见齐眉并未问叫她过来所为何事,便开门见山道:“娘好容易盼来儿媳妇分忧,画画聪慧,对府里应该也有所了解了,近日便跟着管家如何?”
赵氏这么快就把管家的权利递上来,齐眉倒是愣了一愣,赵氏见此笑道:“娘也不是就要做甩手掌柜,只画画先接过一部分就行,若有不懂只管来问。”
齐眉想了想问,“我能不接吗?”
这话一出口就轮到丞相夫人愣住了,她微张着嘴,面上明显显出讶色,可见齐眉的话当真出乎她意料,但她到底变脸极快,一瞬又带了笑,做足予求予的姿态,“自然也可。”
可谓求之不得,只是不知她为何拒绝,便又问道:“画画可否说说为何不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