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带出些郑重,“师傅,这些礼物本该您成亲之日送到,可当日您太忙,这些东西也不便让旁人转交。”
江慕乔低头看了眼,册子中记载着楚无病所知道的一切的毒药配方和药方。而那张卷轴,则是一副惟妙惟肖的人体血脉经络图。
“师傅。”高高大大的楚无病站在她面前,眼神有些茫然,“我还是想不起来我丢了什么东西,可我知道那些东西对我很重要。如今修玉徒儿已经足以出师,这些东西交到您手上,我想出去走一走。”
江慕乔愣住。
自从阿箩走了以后,半梦半醒的楚无病头一次如此清明,他仰头看着有些暗沉的天,慢吞吞道,“八千里山河一万年岁月,大江大海,从西到东,只要我活着,就总能找到。”
江慕乔眼圈倏然一酸,她低下头掩饰道,“那你要是找不到呢?”
楚无病张开胳膊,任凭游廊里吹来的凉风穿过空荡荡的衣袖,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找不到我就不回来啦!师傅,我还没祝福您和王爷白头偕老,得满堂孝子贤孙。”
江慕乔轻轻的抱住怀里的书册和卷轴,问道,“你真要走?”
楚无病拍了拍身上,再度嬉皮笑脸,“我已经无事一身轻。王爷那儿我就不去了,把这东西交给您,过会儿我就走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这么多黑白颠倒的日夜里,总觉得心口跟剜掉了一块似的疼。他必须出去,否则永不安宁。
就像当初阿箩走的时候一样,江慕乔仍然没拦着,她点了点头,“去吧,那你一路小心。”
楚无病咧嘴一笑,摆了摆手就要出门。
瞧见他的背影,江慕乔忽然道,“楚无病,你去南方。”
他惊讶回头,“为何?”
江慕乔看着南方,语气轻快,“不为什么。只是听说南方的女子大多爽快热情,去了南方,你或许会更开心。”
天下之大,楚无病原本就准备肆意游荡,走到哪儿就停道哪儿,听了江慕乔的话想了想,“你说的也对。凭什么就不能有热情的小姑娘追着我?师傅,那我走了!”
江慕乔朝他伸出手,掌心里是一根纤长银亮的针,她道,“保重。”
楚无病惊喜的从她手中拿过银针,小心收好之后挥挥手,潇洒离开。
他走了以后,江慕乔看了看手中的册子,轻轻叹气,她正事儿还没来得及干,反倒送走了唯一的首席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