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大小伙子就这么以一种一言难尽的方式被江芷扯开,被迫偃旗息鼓,揉着耳朵怎么看怎么觉得对方不顺眼。
江芷不想再生事,拉着李秾便要走,那少年见这二人脚步朝外,忙追上去道:“你们可知这附近哪里有买驴买马的地方?我本徽州人氏,往这来有要紧之事做,无奈雨大路难,驴蹄子陷泥里就出不来了。我当时弃车保帅费尽辛苦才找到这么个藏身的地方,好不容易等到雨停,已是片刻都耽搁不得了。”
江芷抓住他这话中重点,差不多捋清了是怎么回事,合着眼前这人才是最先到这里的,金先生后来居上占了地方,这少年估计不想起冲突便在人来时躲了起来,直到方才眼看她有危险才现身拔刀相助。
只是他这拔刀相助多少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了。
到底帮了自己一把,江芷虽对他方才那油腔滑调的行为些许不齿,却没甩脸子,停下脚步稍想了下道:“这荒郊野岭的哪有卖驴卖马的,你若往东走我们还能捎上你一程,其余就爱莫能助了。”
少年脸上便流露出十分苦恼的神色,讪讪道:“巧了,我正好往相反的方向去。”
相反的方向……不就是云水溪吗?江芷心头沉了一沉,没再说话。
山坡下的篝火因着半天没人添柴加上小雨又淅淅下起来,早无声无息地给熄灭了。
要出去就得穿过树丛,树丛里漆黑一片,走到里面连点月光都照不进去,她又不确定里面会不会藏着金先生的手下伺机偷袭,没个照明的东西真不行。李秾出来得急,身上也没备火折子,大晚上的又不能钻木取火,江芷正愁着,忽有两道轻快的小声音从树林里出来,异口同声道:“江姑娘!”
都不用看,她认得这是左丘行和林婉婉的声音。
那二人举着火把,扒开湿哒哒的树枝树叶从中兴高采烈蹦出来,因为体力不支的缘故,步伐摇摇晃晃的样子活像俩终于冲出圈的大白鸭。
江芷喜未出来惊先上头,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你们俩怎么来了!”说着扭头便看李秾。
李秾耷了下肩,就差把“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几个字写在脸上。
林婉婉忙小跑过去解释道:“李公子是让我和白公子先走的,但我们走了约摸有五里地发现一家客栈,便暂时安顿在了那里,中间我怎么都放心不下你,便央求白公子骑马带我又回来了,”说着声音小下去,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江芷,怯生生道,“你别生气,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江芷心头一软,再苛刻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叹了口气道:“我生什么气,我只是害怕你们在这会有危险。”
林婉婉便上前将江芷胳膊一挽,心满意足道:“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害怕我们有危险,我们也害怕你会有什么不测啊。”
“白公子”左丘行咳嗽一声,“更深露重的,感觉一会儿雨又要大了,咱们回去吧。”
他日常觉得江芷无论和谁站一块自己都活似多出来的那一个,这种处境在千年后被后人冠以一个全新的名词,名曰“电灯泡”。
三人扭头欲走,只听身后忽来一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