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柏松处理好事情已经差不多深夜了,高语冬早就已经回去了,小郭将留给他的饭端到他房间。
徐柏松的房间看上去十分简洁,除了床,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凳子,还有几根竹竿撑起来的晾衣架,说是晾衣架,其实也只是一根竹竿。桌子上有一直漆皮暖壶,墙角还放了两只大红双喜漆盆,一个洗脸一个洗脚,牙缸放在窗台上。
徐柏松就坐在桌子前吃饭。小郭送了饭之后没走,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封牛皮纸封起来的信,放在桌上,“徐连,这里有一封您的信。”
房间里面油灯昏暗,徐柏松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信是家里人寄过来的。
他嗯了一声,“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碗筷我一会儿自己收拾。”
等小郭走后,徐柏松几口将剩下的饭菜吃完,端着碗筷去洗了回来,将碗筷放在窗台上,这才将桌上的信拿起来,将油灯提过来,照得更加清楚了,这才将信从牛皮袋中翻出来,拆了信封,取出里面的书信。
他母亲每个月都会给他写信,平时信不长,只是照常说一下家里面的情况,再问一下他的情况。但是今天,信封显得厚实了很多。他一取出信,一样东西从信纸里面掉了出来,掉在了桌上,徐柏松偏头一看,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妙龄少女,穿着红色白点衬衫,梳着两根油亮辫子,穿着黑色喇叭裤,看上去很时髦,站在一处古城墙下面,嘴角微微扯开,矜持的笑着。
徐柏松愣了一下,没有去捡照片,而是开始读信。
信的开头部分,照例是说一些家里的情况,信中都是报喜不报忧的,到了信的下半段,果然,他妈在信上提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柏松,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以前在部队上,你大姨他们想给你介绍对象,你都拒绝了,你说不想拖累人家姑娘。这母亲都理解,但是你现在已经退伍了,虽然目前条件艰苦一些,但是你的婚事已经不能再拖了。我拖你大姨介绍了一个她们单位上的姑娘,姑娘姓方,在你大姨单位做出纳,今年二十,年纪与你相仿,模样也标致,照片已经一同寄过来了,母亲不希望这件事再继续拖下去了,你考虑一下,盼尽快回信。”
后面还有一张信,是对这个姑娘条件的基本说明,是高中毕业生,家里面条件挺不错的,本身条件也不错,没有跟着上山下乡,而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工人。
徐柏松看完,这才捡起照片认真看了一眼。模样确实挺端正的,看着挺文静。
只看了一眼,他就将照片放到了一边,想了想,起身找出纸笔,开始给他妈回信。
农场出事的事情,还是几个去村庄买东西的知青无意间透露出去,让村民听见了的。
曹秀花最爱的事情就是每天吃了饭之后去村头那颗老槐树下面,跟村里其他村妇摆门子。农场换场主的事情,就是她这天下午在老槐树底下听人说起的。
乍一听到,她还有些不愿意相信。
“你们这消息也太闭塞了,周云辉早在两个月前就当上场主了的,现在才听说呐?”
“周云辉是谁?”有人问到。
“就是草滩农场的场主啊,人年轻,还没结婚呢!不过他已经有对象了。”曹秀花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