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纪蓉叹了口气，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更可亲些，又对着踌躇不前的小男孩招了招手。
季翡犹豫了下，还是一脚高一脚低的，朝着纪蓉走了过来。
“疼吗？”纪蓉蹙眉，眼里隐着几分薄怒，心疼的看着嘴角红肿的小男孩。原本以为这孩子会哭，可他硬是一声不吭。小小的年纪，脸上偏偏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傲气。
季翡本能的点头，随后又摇头，紧接着抿着唇不说话。在下巴被轻轻捏住的片刻，耳尖慢慢的泛起了红。
疼吗？疼又怎么样？这些年，他都习惯了。
“都这样了，还说不疼。”纪蓉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从怀里掏出一条还算干净的帕子，轻柔的帮他擦拭掉脸上的脏污。
“妈妈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湿热的风，一下一下，轻柔的吹在巴掌小的脸上，季翡脸上的倔强像是骤然炸裂的冰层。他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在下一刻猛的扑进纪蓉的怀里。
“妈妈，你身体不好，我们快回家吧，不要在外吹风了。”闷闷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担忧，含糊的从胸口处传来，懂事的不像话。
早已宠辱不惊的纪蓉，看着孩子发烫发红的耳垂，脸上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碍事，妈妈身体已经好了。这几年，我的小季翡辛苦了。以后就让妈妈来保护你们。”
季翡眼睛酸胀的厉害，喉咙像是堵了棉花。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他是哥哥，是小男子汉，要保护妈妈和妹妹。
可眼泪还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他不辛苦。
爱他的妈妈回来了。
纪蓉一手一个紧紧的搂住两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像是抱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珍宝。
“小宝，给，这是奶奶特意给你煮的水煮蛋，可营养了。”
“奶奶，我还要，你那里还有一个呢。”
“那是给你爷留的。小宝最乖了，听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