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形形sEsE的聚散里,原来我也成为了其中的惘然。
四月的天气萦绕着迷雾,灰灰白白的,不太冷也不太热,一切都来得刚好。花鸟弥生有着日益生长的意味,今年的春sE似乎不再怀着孤注一掷,反而表达了一些释然与放松,以前我总是以为人的一生如果以文字来表现的话,那应该很快就会写完,直到最近我又慢慢发现,若是生命的回顾只记着那些你认为「值得」记着的短短往事,似乎也太对不着你过去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呢!
我好像仍然难以忘记那几年的高中生活,似乎总是觉得「他」的影子一直在身旁,有些人和事可能只是曾经在人生中停留过一阵子,但却是让人一辈子也刻骨铭心。
母亲早几年在我还在大学的时候过世了,那时候回到老家是宋北柠还有些亲戚们帮忙举办了丧礼。
「你说,人Si後真的会有灵魂吗?」
「会有吧,不然怎麽会那麽多鬼故事!」宋北柠有意无意地回着。
「那为什麽他们宁愿走去吓人,也不回去看一下自己的家人,有没有想过他的家人正为自己哭着呢?」
「这个,我不知道??」
「我想,人Si後便会消失,一点不剩。」
有点不约而同地,我们都喜欢自欺欺人。身边一直都在的人突然离开了,尽管是如此不知所措,也要说服自己和别人「她在的」、「她回来了」、「她一直会在我们的心里」、「她会在天上看顾我们」??而事实是,她Si了。
永永远远的沉睡,不会再醒来了。
冰冷的肌肤,枯白的面容,合上的嘴巴;不会再骂我了,不会再因为我犯错而生气了,不会再拿起J毛掸子打我了。安静的,在这沉寂的房间躺着。没有任何一刻,b这刻更安静了!
也许,我很想此刻会有点声音,哪怕是一丝的呼x1声,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话,哪怕是什麽诡异的怪诞,从冷得发抖的病房发出,都显得b这悲凉的气氛来得好。
人们都说,「头七」逝者的魂魄便回来,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天光了,又是无穷无尽的安静。医生说,她是急X心脏病发的,走得很快而且没有太大痛苦,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以前你最恨我不搭理你,在客厅喊我,我没有理,喊了三声,就冲进我的房间;怎麽现在你我交换了,我在你棺前叫了无数次,你就不管我呢?果然有其母必有其nV??
幸好,叔伯们都说「你妈回家了」,我还在心里骂他们「胡说,我妈不是一直都睡这吗!只是她还未睡醒而已」我在想,是不是你回家睡了,棺内是空的?没多久,他们拿棺木去火化了,然後带着个瓮出来,安放在龛位上。我有点嫌弃它,太丑了,怎麽就一定要用白sE的瓷砖不用粉红sE的,如果你在的话一定也会是这样,以前母亲节你都只叫我买粉sE康乃馨给你。
就这样,度过一个属於你又好像不属於你的仪式。回到家门前,忽然我按了下门铃,没有回应,用钥匙开门,昏暗一片,静得有点可怕。我多希望你是在作弄我,哪怕你从漆黑中跳出来吓我也好。我躺在床上,告诉自己只要作梦就可以看到你了,怎知一睡就到了早上,要是以前你又会唠叨我说不卸妆、不换衣服、不洗澡就睡了,是要把这里当成家还是旅馆呢。如今,我猜这里更不l不类吧!
又过了好几个十天,於是我便回归日常的生活,上班;下班,出门;回家。叔伯们一直跟我唠叨要我在家中安置你的牌位,不然你会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坚定拒绝,我说:「我妈一直都在家啊,只是可能我回家时她都跟三姑六婆打麻将嘛。」也可能是你不太想常常见到这个糟糕的nV儿吧!
我一直信着,一直信着。
大学毕业後,我离开了老家,在附近的城市找了一份专栏记者编辑的工作。至於宋北柠,她复学後,考上了首都的前段大学,现在已经在考律师资格的路上,她说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她也不会意识到自己的人生除了玩乐以外,原来还有许多事情是很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