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苍夷,屋倒房塌,张家口城区再一次变得面目全非,一场艰苦的城市攻防战,造成城区内的房屋几乎没有一间是完整的。一座坚固的地下工事内,多田骏和司令部里的日军众将官,面对最后时刻,木然的坐在那里。似乎外面的枪炮声与己无关,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竭斯底里,枪炮声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他们在静静等待最后一刻。[]
指挥部西面的墙边整整齐齐排满了木板制作的骨灰盒,骨灰盒四四方方,小巧玲玲比女人用的梳妆盒大不了多少。善于勤俭的日本人也许骨子里就养成了习惯,他们不需要奢侈的绝不奢侈,就拿这小小的骨灰盒来说,或许能看出日本人的优良传统。
比如说:日本人的房子小,居住的房间小。吃饭的碗小、使用的家具小等。甚至日本军服都小,按照日本人矮小的特点量身定做。总之日本人节省、勤俭的精致,几乎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堆放的骨灰盒摆放的整整齐齐,十分醒目又凄凉。普通士兵的骨灰是没有资格放在这里的,这里的骨灰盒都是军官,显然将官战死也要获得特殊的待遇,等级森严的日本军队,在这方面绝不含糊。多田骏眼睛望着骨灰盒,不知在想什么,大概是想自己很快要和他们作伴吧!
朦胧之间,多田骏眼前模模糊糊出现漂亮妻子的面孔,一双儿女一左一右期盼,泪眼婆娑望着他。多田骏灰白的脸颊出现了一丝血色,一双冷酷的眼睛也变得柔和。忽然多田骏意识到什么,表清从新变得严肃。
多田骏站起来声音低沉说:“对方送来劝降书,就是对我帝**人的侮辱。他们说冈村宁次将军被俘了,简直是妖言惑众,我相信冈村宁次大将绝不会被俘。他一直是我的师长,是我最敬重的帝国勇士!”
多田骏环顾四周接说:“为天皇尽忠是我们最后的归宿,也是帝**人的荣耀。最后的时刻快到了,大家要振奋起来,我相信有天照大神保佑,日本帝国永远会屹立在世界的东方。”多田骏说完带头唱起樱花之歌,随后众将官一起合唱。樱花之歌本身就凄凉,就好像送终曲。
城区中心地带,激烈的战斗结束了,一辆吉普车停在废墟旁,第2兵团司令官杨效欧走下车。第15军长吉鸿昌,第8军长郑东国及第9军长等将官上前迎接。“一场艰苦的攻坚战,最后取得圆满胜利,我祝贺你们。彭总也发来电报表彰你们,同时我要谢谢你们!”
吉鸿昌上前说:“杨司令官,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军人血染沙场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其它将官也纷纷表示自己的感慨。“司令!多田骏剖腹自尽了,保住了军人的荣耀,你想去看看他吗?”吉鸿昌似乎有些惋惜。
杨效欧说:“败军之将,虽然死的体面,终究是败军之将。这就是侵略者的下场。死者无错,人死了没有必要再追究。把多田骏和司令部日军军官妥善安葬吧!总部来电,让我们休整半个月,补充人员后提兵北上。这次你们3个军的伤亡都很大,一定做好善后工作。”
一架美军的运输机在重庆机场降落,飞机停稳后,首先下来几名军官,接着冈村宁次走下飞机。他仍然穿着日军军服,没有带帽子。他的头发白了许多,好像衰老了十几岁。冈村宁次面无表情,甚至有些麻木不仁。在专人引导下,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不久,冈村宁次的身影出现在老蒋、穆亚平、艾森豪威尔面前。穆亚平显得非常热情自我介绍说:“冈村宁次将军,我是穆亚平,我相信你梦寐以求最想见的人就是我。这位是蒋总裁,这是参谋长艾森豪威尔将军。今天我们在这里见面,不知冈村宁次将军有何感想?”
冈村宁次是一位中国通,他的汉语说的十分流利。他没有马上回答穆亚平的提问,而是仔细审视面前这个人,这个让日本帝国快速走向毁灭的传奇人物。良久,冈村宁次说:“穆将军,我不想发表任何评论,我只能说遇到你这样的对手,是日本帝国的灾难!”
穆亚平笑说:“即便我不出现,你们最终也要走向灭亡。中国古代的先哲曾说:好战必亡!你们发动侵略战争那天起,其实就走向了毁灭。我的出现只不过加速了你们的灭亡。有神论者说,人在做天在看,上天早就有定论。”
冈村宁次脸颊抽动了一下,穆亚平接说:“就战争而言,我不否认日本军人是非常优秀的,他们的纪律性、牺牲精神,可以说是世界上的一流军队,这一点我本人也十分敬佩。但是你们忘了一点,发动战争必须有强大的基础做后盾,可是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日本民族尽管坚韧、不屈,也只能是黄粱一梦。日本民族本身岛国的狭隘,没有战略大师。一句话就是自不量力,根本不具备发动持久的、大规模战争的条件。”
见冈村宁次似乎有些不服气,穆亚平继续说:“日本是一个岛国,既没有战略纵深,资源又十分贫瘠。你们的土地甚至连自己国民都养活不了,而日本的人口也不具备发动大规模战争的条件,因此最后失败是难免的。”见冈村宁次有些不屑一顾。
穆亚平笑说:“也许你不服气,认为没有美国人参战,我们战胜不了你们。你想错了。美国人参战加速了你们的灭亡,如果我们单独作战只不过时间长一点罢了。坦率说,我本人认为,日本加速灭亡或许是一件好事。如果美国人不参战,我们双方单独鏖战。时间长一点以10年为限,日本民族有可能灭种,我绝不是口出狂言。”
见冈村宁次瞪大眼睛,穆亚平不客气说:“中华民族本身就是在漫漫的历史征战走过来的。中华民族不仅优秀、坚韧、富有牺牲精神,但是中华民族更有耐心和智慧,同样有着忘我的众志成城。我们一旦团结起来,是任何敌人打不垮的、是任何敌人都能战胜的。我们可以付出一亿人的代价甚至更多,而你们日本人是不是就灭种了!”
看着冈村宁次脸涨得通红,不难看出,冈村宁次能接受失败,但是无法接受羞辱。穆亚平依然笑说:“当然这只是假设,所以我说,日本帝国加速灭亡对日本民族而言,是一件好事。也许你说,日本人现在控制太平洋,日本本土安然无恙,我想战火会很快烧到日本本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顶多两年我们会踏上日本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