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和傻柱互相瞧瞧,故意做个怪脸不肯应声。董蓉懊恼得跺脚,“你们不信就等着瞧!”
傻柱和董平都是笑起来,“好,我等着。”
董蓉自觉被弟弟和傻相公轻视了,自那以后心里就憋着一股劲儿,日日泡在几棵苹果树下,今日捉虫,明日浇水,后日锄草,忙碌个不停。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又绞尽脑汁儿回想前世父母是怎么往果子上贴字的。可惜她因为读书离家早,很多技巧都只听过,并没有实际操作过,如今只能一边慢慢摸索一边祈求穿越之神大开金手指了。
就这般,日子流水一样滑过,很快就过了立秋,一面坡村外的苞谷田已是渐渐退了青碧之色,开始往苍黄转变。
四季园里的各处大小工程也进入收尾阶段了,果园四周的灌木墙已是长得半人高,几条沙石路铺得平平整整,池塘中间的茅草亭也全部建好了,甚至连通到岸上的栈桥栏杆都刷好了清漆。临近山脚下,三间土坯房拔地而起,虽然简陋但养上百十只鸡还是绰绰有余。
半山腰下的桃树上,挂得那些毛桃也慢慢红了脸,虽然味道不算上佳,但给孩子当个零嘴儿也是极好的。赵青山请示了董蓉之后就找了个好天气把桃子都摘了下来,然后赶车送去了往年常来往的果品铺子。盘算着这一百多筐桃子,就算卖得不多也有二十几两银子,勉强算是果园的第一笔进项了。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不顺利。往年还算熟识的小管事一见赵青山路面儿就没了笑脸,待得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儿,开口闭口就是挑毛病,最后甚至扬言把这桃子扔去喂猪,怕是都会惹猪嫌弃。
赵青山气得鼻子都歪了,有心想要不卖,又碍于整个县城就这一家果品铺子,于是只得耐着性子恭维讨好小管事,最后到底还是送了一角碎银子才算得了句实话。
原来这铺子背后的东家姓薛,而薛家大少爷前些日子特意派小书童来传过信儿,今年秋天哪家的果子都收,就是不收陈家果园的,当然就是如今的四季园。
赵青山这才明白自家东家是遇到小人了,他左想右想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又拉着果子回了果园。
董蓉听得赵青山说完,再一琢磨她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只有当日欺负董平的那个纨绔姓薛,于是狠狠翻了个白眼,暗道,“当真是冤家路窄。”
赵青山犯愁大堆的桃子无处安放,于是委婉试探道,“东家,那小管事说他们大少爷也在书院读书。您看,用不用找平少爷去说说情…”
董蓉用力摆手,冷笑道,“平哥儿很快就要考秀才了,这时候怎么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惹他分心?”
赵青山搓着手叹气,“那也得想个办法啊,东家,桃子放几日就该烂掉了。”
董蓉皱眉琢磨了半晌,才说道,“这几日让秋嫂子他们都带上一筐,叫卖冰碗的时候顺便卖一卖,记得价格比市价低一些。剩下的桃子全都酿酒,然后埋去桃树底下,说不定明年桃花开了,这桃酒还能卖个好价格。”
赵青山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只能低头应了下来。
董蓉见不得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笑骂道,“不过是一点儿小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果园又不指望这几个桃子过活!这次薛家铺子不收桃子,想必剩下那些梨子、石榴和枣子也都不会再收了。不如都照这个办法吧,能储藏的储藏起来,不能储藏的就都酿酒。”
赵青山打点精神,勉强算是挤了个笑脸。待得出了屋子,他一边招呼杂工们卸车一边在心里暗自嘀咕,“果园不指望卖果子赚银子,那还能指望什么呢?东家难道被气傻了?”
不提赵青山心中纳罕,只说书院里的薛大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铺子里已经传来了消息,说已经拒绝收买董家那泼妇的果子,而且风声也传过去了。怎么就是不见董君诚来找他磕头服软呢?难道董家泼妇宁可赔银子也不愿让弟弟向他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