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很不对等,陈飞濯的话让包阳和简蔷都懵了一下,不过这对张俊健却很有用。他终于缓缓将自己的脸从双手中蹭出来。带着些许自虐,那双手的指甲直接在他脸上划出一排平行的血印:

    “我不是人,我他妈为什么要赌,为什么要赌……我他妈……”他攥紧拳头,忽然朝自己的额头猛砸了好几拳。随着一刻不停的“咚咚”声,简蔷皱起眉心立刻站起来想去阻止。不过另两人却只是看着他,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攻破。他在隐瞒和自责中挣扎,而现在,这种自责显然就要战胜他那点可怜的侥幸。很快,当额头被敲到红肿后,他才放下手,稳定了情绪开始供述:

    “是,是我把三氧-化二-砷给裘君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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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包阳心里一喜,立刻追问。

    “因为他说能给我钱。”张俊健回答,“起初我是不太愿意的,我知道这东西有多毒,而且要是查出来我肯定有责任,但是架不住追债的天天穷追猛打,甚至追到我工作的地方。这……影响不好,我还不想丢工作……而且我想还了钱赶紧把老婆孩子接回来……”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居然有些哽咽。

    这逻辑很奇怪,难道偷危险品就不会丢工作?也许那句“影响不好”、不想丢了脸面更合理些。

    “你给了他多少?”

    “5克。”

    简蔷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02克□□就足以要了人命,这5克足以杀死25个人了。

    “你知道他要拿去干嘛么?”

    “他当时跟我保证只是想做做化学实验,找到些大学读书时的感觉。”张俊健回答,“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我还是今天看到报纸才知道。他在我印象里是个特别温和,很关心别人的人。”

    “他没找过你?”

    “他不用找我……因为他完了,我肯定也会完。”他回答完摇了摇头,“我真的只想……我只想让我老婆和孩子回来……”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只要还完钱,他们一定会继续和我好好过日子!”

    “那他给你的钱呢?”陈飞濯冷冷问道,“你用来还债了吗?”

    “我……”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望向一边的男子,他一只肩膀靠在墙边,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地望着他。就像是上帝望着渺如尘埃的人类,让张俊健的嘴唇抖得更厉害,“……没了。”一行眼泪从这个男人的眼里缓缓流下,“我只是想用这些钱赌回本……”

    简蔷深吸一口气,赌博就像精神毒品,多少人毁于此,多少家庭毁于此。张俊健落于深渊,虽然想要爬向光明,却还是逃不过黑暗的追赶。他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越陷越深,他的妻儿也必然离他越来越远。

    三人从审讯室出来不久,王兴就打来电话,说是确定少了5克左右的三氧-化二-砷。包阳心里一定,挂断电话坐下,和简蔷两人看向对侧的陈飞濯。虽然两人满脑子问号,但包阳还是沉了下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