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退至门外“皇上要臣看到的,臣也看到了,看到了皇上一步错步步错,看到行宫豢养的男子日日增多,看到皇上日益消瘦,却度量朝臣,奸忠不分,渐渐短浅我朝衰落,外中内空……”。
“够了!”萧浔尖声,一拂手案几上的玉樽碎了一地。
再好的琼浆也不能被破碎的樽满盛,就跟人心一样,残破不全的心会渐渐变得阴鸷。
“你知道,白寒,朕小瞧你了!”萧浔此刻脸色涨红,已然隐隐有丧失神志之态,自己却浑然未觉“连你……也会看朕的笑话了,还是觉得朕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白寒知萧浔大约没听进去后来的话,注意力都在“行宫豢养男宠”的事上了,约因此才发这么大脾气。
萧浔此事做的极为隐秘,可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臣失礼”,白寒虚虚一揖,十分敷衍“只怕朝中洞悉此事的并非臣一人,臣谏言,皇上还是早些处理了好。”
萧浔猛然睁大眼睛“你威胁朕?”
“臣不敢。只是虚以委蛇并不是臣所向,养一群虚以委蛇的男子讨欢心也不应当是皇上所向。”
萧浔沉默半刻“你和他们不一样,朕究竟待你如何,你比谁都清楚。”
“臣清楚”,白寒云淡风轻般道“臣本来就和他们不一样,也不会一样。”
萧浔一怔,微微张了张口,却如鲠在喉。
只见白寒阔然丢下一句“臣告退!”
转身就不见了身影。
……
白寒回过神来,出了帐外,垂眸看向天边无星的夜色,低声道“最后一次了,等一切都结束吧。”
百里开外星光点点,那是争乱的开始,也必将是这一切的结束。白寒想,就让这一切从他手里结束,东墨要来犯,是他早就意料到的事,步步筹谋,在京城波澜不惊的风云之下,那颗不安的野心早就蠢蠢欲动,开始了这场疯狂的计划,用不了多久的。
不费一兵一卒想要拿下天下,那便是个笑话,可少费点人却是可以的。
这次倾尽全力打算开疆拓土的不是萧浔,而是心灰意冷之下一时优柔寡断,导致了捷足先登的白寒获了力,这是白宗一生的愿望,马踏四方,继而也是白寒愿意奋力一搏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