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亚瑟: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话说回来,有一阵子没给你写信了。上次查尔斯捎信回去的时候,我还沉浸于阿根廷屠夫罗萨斯对印第安人发动的那场屠杀中久久不能自拔。因此,当查尔斯问我要不要写信的时候,我就没有叫他把我的信笺一起交给那艘前往不列颠的商船。
但这不代表我把你给忘了,我当然还记得你们这帮子在伦敦吃香喝辣的坏小子。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沙龙,泡着青春靓丽的小妞儿,品尝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奇异食物,喝着法兰西进口的五花八门的高级葡萄酒。
你们过得一定很开心,所以,我那时候也不打算搅你们的兴致。我埃尔德·卡特可不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虽然成天过得像是一只窝在船舱里的老鼠,但我依然要表现的乐呵呵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挺操蛋的了,难道还非得让我撅着屁股迎合他吗?哈哈哈!
亚瑟,你看到这儿,肯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吧。没错,我已经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滚他娘的罗萨斯,去他妈的阿根廷人,当然,我不是想侮辱所有阿根廷的民众,而是那些甘愿为他充当屠杀刽子手的家伙。
嗯……至于,为什么我今天会一时兴起给你写这封信……哈哈,我说出来伱可别笑我啊,亚瑟。是因为亚历山大在来信中告诉我,他说你死了,你先是在利物浦叫人打了一枪,随后又在伦敦塔底下让人把心脏给射穿了。
不得不说,这个从法兰西飘过来的胖子简直一点都没在盼你的好,而且他的品性也没办法拿到台面上说。我得承认,他的故事编的很好,场景、细节都很写实,但那终究是一部没有任何根据的荒诞,我才不会信他的鬼话呢。
不过,从那胖子的字里行间中,我还是能读出,你最近的情绪也许很低落。也许是因为泡妞的时候让人家泼了一身的啤酒?拜托,老兄,这点小事你何必放在心上呢?女人嘛,到处都有,再开启一段真挚的感情其实要不了那么久。
但我仔细想了想,你又不像是会为了泡妞而苦恼的家伙。那就是因为最近的工作不顺利了?又被罗万那个老家伙给打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亚瑟,那可就得怪你自己了。
我早告诉过你,让你跟我上船,来瞧瞧世界各地旖旎绚烂的风景,再邂逅几個异国风情的美女,而且还能看到海豚和鲨鱼,咳……虽然这两个物种也没什么好看的。
当然了,环球航行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比如说我们这次的阿根廷之旅,虽然在路上的时候,我们遇到了许多的不愉快,但现在回忆起来,快乐的时光还是占到了大多数的。
南美的文化和人民真是太疯狂了。你知道这里的高乔人吗?他们是印第安人的一种,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驯马高手。不管是多野的马儿,到了他们手里,要不了一个星期准能被驯服。
在这里,马必须学会在全速奔跑中,碰到任何意外情形都能戛然而止,才算彻底驯服了。按照他们的标准,骑着一匹马儿全力往墙上冲,然后勒紧缰绳,命令马儿抬高前腿刹住,这时马蹄必须正好擦到墙面,才算做完全训练成功。
我敢同你打包票,从这群高乔人当中任意抽取一个去参加德比的马术比赛,他们都能轻而易举的拔得头筹。不过这里的人在驯马的时候还有一个怪癖,那就是他们认为训练和骑乘母马是很可笑的事情。
但是在欧洲,我们通常认为公马如果不骟就不容易控制,但骟掉后成了太监以后,他们的奔跑能力又不如过去。所以反倒还不如骑母马,因为她们既温顺,奔跑的速度也不低。
不过我也得承认,那些赫赫有名大人物通常还是喜欢冒着风险去骑乘脾气暴躁的公马,比如说那匹驮着威灵顿公爵在滑铁卢连续作战17个小时的种马‘哥本哈根’。虽然报纸上曾经对这匹战功赫赫的名马大加报道,但是我听有些人说,这个暴脾气的家伙在战役结束的时候,差点一脚踹掉公爵阁下的脑袋。幸亏他最终没能得逞,否则的话,我建议法国人应该选他当国王。
当然了,作为威灵顿公爵最大的对手,拿破仑也挺喜欢这种暴脾气的马匹,比如那匹奥斯曼苏丹送给他的灰色纯血阿拉伯马‘维吉尔’,从俄国战败撤退时骑乘的英国利穆赞马,栗色的‘华特列’。不过在滑铁卢战役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最稳当的家伙,他当时骑着的是一匹以他初恋情人命名的纯白母马‘德西蕾’。
但不论拿破仑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高乔人的观念里,他们永远不会骑乘母马,而是只会用母马收麦子和屠宰取皮。在这里,一张完整的马皮仅仅售价五元,差不多相当于半克朗,也就是四分之一镑。
一位当地屠夫自豪的告诉我,他一天搞定二十二匹马,最多的时候可以一天内把五十匹马杀死并剥皮。但我觉得他是在吹牛,因为这是巨大的工作量,一般而言,能把十五六匹马剥皮并晾起来就算是很不错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