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六十余载未尝打过女郎,破例今从尔始!老夫!老夫与你拼了!”沈怜农踉踉跄跄站起,扬着手里的笏,气势汹汹的朝盛苑冲去。
安屿给唬了一跳,登时抓着要喊话的盛苑闪躲开了,他边闪边喊:“君子动口不动手,御前安敢这般?!”
要是沈怜农年轻二十来岁,他自然二话不说就上,但问题是这厮近于古稀,他就是揪其领子,都怕劲儿大了把对方摇给骨折,哪里敢武力以对呢?
可他不躲还罢,就是这么一闪,登时看得沈怜农眼眸一亮,瞬间抖擞起来,步伐愈发生风。
“你抓着我干啥!没瞧见他人来疯哩!”盛苑挣开安屿,停在原地朝沈怜农招手,“来呀!来呀!来打啊!你叔叔想忍,你婶婶也不让!那你还等啥,难不成想降辈儿啊!”
“竖子看招!”沈怜农气得须发皆立,他都是当祖父的人了,降辈儿的话成了啥?这个混账分明在说他不动手他就是孙子!
局面将到这般地步,沈怜农再无犹豫,登时发着狠的朝盛苑虎扑而去。
“嘿!打不着!”盛苑又不傻,还能真擎等着让他揍,瞬间往侧连跳数下,让预判她跳开的沈怜农扑了个空。
她预判了他的预判!
还在他摔倒前,将一个想要拉偏架的御史推过去,给他当了垫子。
“哎哟哟!”虽说有人垫着,可沈怜农还是给摔的七荤八素,官帽都歪掉了。
盛苑这般,登时令都察院一干朝臣大怒,便是其他部门的老臣也多有忿忿。
众人急忙上前,有的扶起沈怜农,有的拽起被砸的呲牙咧嘴的某御史,其余人等围着盛苑安屿痛声指责。
“你们这是当着圣上的面儿,想指鹿为马吗?!”同在礼科任给事中的岑幼娘站了出来。
“分明是这位沈御史一言不合就开打的,盛修撰可没还击!是他自己摔着的,难不成还要让盛修撰站着等他打?”二甲传胪晁闻胜,也跟着站了出来。
言罢,她扭头看向隐隐围拢起来的新科进士。
何照邻和田垣不小心和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只觉头皮发麻,还不等躲闪开,就听身旁站着的薛紫宜扬声道:“这样看来,想是朝廷诸位前辈打算趁机给我等后进之人立规矩哩!”
“吾等读的乃是圣贤书,非那等无有骨气之辈!功名利禄,且还不能让我等软膝屈从!想要接着辈分熬鹰,且看我等允是不允。”
邱泉绮趁机帮腔,登时,把跟前儿这些同年给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