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安娜来之前,他才是班上的模范学生,教官的宠儿。有什么需要两个人配合才能完成的教学任务,都是他来充当“终结者”的助手和“教具”。可自从戴安娜来了,他就退居二线,成为了教官的备用选择,只有当那些不方便戴安娜做,比如说在大腿上缠止血带之类的任务,教官才会叫他上去帮忙。
他羡慕、嫉妒,可就是没有办法讨厌她。她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优秀。他会做的她也会做,他做好的她做得更好。他忘不了上一次上课的时候,戴安娜和教官一起做反应训练。她第一次做就已经和“终结者”一样快了,第二次火舌从戴安娜枪口冒出时间比教官早了一两秒,第三次时,戴安娜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竟然和教官同时扣动了扳机。
戴安娜的强大不是他靠努力就能达到的。这是一个被人仰望的女人。
他当然不会讨厌她。
她来的第一天,当她结束训练,摘下头套和帽子,拨散黏在脸颊上汗湿的头发,眼睛晶晶亮,甜甜的和教官说再见的时候,他的心就沦陷了。
对爱情有着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可能是安德烈至今单身的原因之一。他放弃找一位伴侣是主要原因。但是他确实有一些幼稚的、不太符合他年龄的相信一见钟情或者说心意相通、心有灵犀这种东西。他追求当你与她并肩站立你就知道这个人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那种感觉。就像现在一样:
戴安娜走在他旁边,穿戴着全部的装备,挎着枪,背着火箭发射器。他们要走两公里的山路到山上一片废弃的楼房里模拟巷战。队伍中间有些人粗重的喘息声他在队伍头都能听见,可戴安娜依旧轻松如故地和他谈天说地,没有喊一句累。她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插科打诨,从那不勒斯披萨说到亚马逊雨林原始部落的图腾,引得队伍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他为她广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历所震惊。她看起来那么的年轻,她是怎么从生活中汲取这些财富的?
城市巷战从来就是步兵的噩梦。在这里,一切高精尖的装备都变成了破铜烂铁。没有人知道,一扇门的背后,是一个空空的房间,还是一群拿着AK的敌人。要活下来,只能依靠你战场意识、经验和团队配合。
“……尽量不暴露自己。你在右侧角射击的时候,用右手射击;在左侧角射击的时候,用左手射击。交换双手,才能让身体暴露地更少。”
“终结者”从射击位置的选择讲到小组配合。“一个战术小队一般有四个人,其中两两一组,前面的负责火力压制和探路,后面的负责支援……”
他把队伍分配下去,自己负责拿着机枪和手雷充当他们的敌人。
戴安娜被分到了最后一个小队。她把西蒙替下来,探出枪管扫射着。
“你在这顶着,我马上回来。”
轰——一个手雷被扔过来,烟雾弥漫。
“你说什么?”西蒙大声喊。
“呆在这别动。”戴安娜从窗户翻了出去。
“草,你去哪啊?”西蒙拧着头看着明晃晃的窗户洞,绝望地守住这个房间。
当“终结者”意识到不妙时已为时已晚。他在一阵阵激烈的枪响和手雷炸开的声音下,听见了一声来自背后的轻笑。一瞬间,他的寒毛直立,背后下下一片冷汗。他还没来得及举枪向后,就被人用手轻轻地划过脖子。
“你死了。”戴安娜站在他身后,歪着脑袋笑盈盈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