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太懂亲人的含义。
后来老乞丐走了,说是要去做大事,问什么大事也不说,只和陈宁嘱咐道。
“黄色道袍你一定要带好,这天下也就你穿了有用,你以后是肯定要走修行路的,这道袍就是你的第一张保命符。”
“再则就是多看看书,你大字不识一个,过错在我,因为我懒得教,但出去了还不认字是要被笑话的,从没听说过文盲修仙,拿了功法都看逑不懂。”
“再就是隐忍,天大地大性命最大,有人欺你、辱你、压你,怎办,打得过就下黑手弄死,不要暴露自己身份,打不过就忍,你一直在旧坟场中生活,为人处世不够圆滑,所以出去尽量少说话,多做事……”
老乞丐说了很多,陈宁也忘了很多,只记得最后最后,老乞丐穿着破烂衣服,站在不知道谁家的坟头之上,露出一口大黄牙,朝陈宁咧嘴笑道。
“你日后且把欺压你,你又打不过的人都记住,若老子能回来……”
“帮你杀个精光!”
老乞丐踩在坟头上说这句话的时候,竟有些意气风发,不像是平时猥琐的他。
这就是老乞丐走时说得最后一句话了,他走得很突然,也很平静,此后便杳无音讯。
陈宁关上衣柜,打开房门,昏暗的客厅里没有光芒,更瞧不见人影,殷桃的房门开着,床上空空如也,应该是已经出去了。
空荡的客厅里很是寂静,陈宁这才仔细打量起来,沙发和桌上都很简约,电视机更是老旧,像是陈宁在垃圾场里捡到的款式,其上还有些许灰尘。
高处的柜子上放了一张合照,看得出来是幼时的殷桃,还有一个和殷桃很像的女子,应该是她的母亲,最左侧还有一个人影,但被殷桃用帕子挡住了。
陈宁没去掀开帕子,坐在了沙发上,打开老旧电视机,也不会换频道,就听着“沙沙”的声音。
至少客厅里不再寂静。
他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夕阳从窗口落下,明月却未出来,昏黑弥漫了整个客厅,老旧电视散发出毫缕荧光,明暗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楼道里响起了高跟鞋,平稳的走着,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当到达顶峰时却突然消失。
陈宁耳朵动了动,没有听见钥匙掏出的声音,更没有插入锁孔扭动的动静。
只听见轻轻敲门,以及殷桃压抑着兴奋和激动的一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