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和刀疤点了点口,咬下一口干饼,只觉口中如同嚼沙。
离水桶近的几人中,被这么一逼迫,有人福至心灵,猛的扑向尚未渗透到地底的小水坑处,埋头猛吸,草杆沙砾皆数滑入肚中,却换来全身舒畅。
待到他饮水时,看管军卒也未不准他饮水,乐的此人咧嘴傻笑,满嘴的干饼沫子。
千求万盼,终于轮到陈忠饮水,陈忠见水桶中井水无几分,舌头无意识的舔过裂开的下唇,用水瓢舀起半勺,珍重的把嘴唇打湿,然后如喝琼浆玉1液般细细吮吸,生怕漏掉一滴。水瓢尚未见底,陈忠便将水瓢递给瘦猴,瘦猴正欲接过,刀疤却快一步抢过,说:“等老子会,老子快死了,待会你喝。”
刀疤不管瘦猴,用水瓢往见底的水桶里一舀,快速的仰头喝掉,谁也没看到刀疤水瓢中有多少水。瘦猴见刀疤如此豪爽,立马喊道:“刀疤,给老子留点。”
刀疤笑着将水瓢给瘦猴,瘦猴一看水桶里已经见底的水,立马怒了,边骂边让刀疤帮他将水桶里的水倒到水瓢里,刀疤笑着帮忙,也不在意瘦猴骂的。
堪堪平水瓢的水被瘦猴端起,一口喝进去一半,满足感跃然于脸上,可陈忠却脸色变了又变,最后轻声在刀疤耳边说:“让你受苦了,兄弟。”
刀疤不在意,用力握了下陈忠的肩。瘦猴不知道,可他知道,水桶里的水,根本就不足三个人喝,二哥半勺水都没喝完,还不是想让他们两个多喝,刀疤当然想过多喝一口水,可兄弟瘦猴是三人中,体质最弱的,他自然不想兄弟出事,才有了抢先喝水的举动。
这小插曲算不上好戏,也不会被人津津乐道,只是让路过的伍长看到,微乎其微的点了下头。
入夜,两兄弟又开始殴打书生柳安,柳安痛呼几声后便只剩哼唧,完全没有人愿意出来阻止。
“你俩烦不烦?要么就打死那狗屁东西,要么就停手,每天晚上听那狗屁东西叫唤,你不嫌烦,俺还听着上火呢!”
两兄弟本来就打的柳安不过瘾,轻了不是,重了又不敢,心头火正好没地方发,现在正好有个出气的,哪能不抓住。
两兄弟见军卒不反对,立马趾高气昂,大步来到说话之人面前,叫嚣道:“哪来的东西,在爷面前叫唤?是你娘没把你生好还是你爹我把你生岔了呢?早知道你这瘪样,你爹我就不会去干你那发1春的老娘,真是一肚子的骚气啊!”
被骂的人猛的站了起来,迈开大步,一步进到两人前方,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手握住两人脑袋,用力一撞,只看到血红一片,两兄弟脸部都微微扁平,显然是鼻骨被撞断了。
所有人都注意这猛人打人时,没有谁注意到一旁的军卒已经手握刀柄,只要有异动,他便可以立刻杀人。
肌肉壮硕的猛人见两兄弟倒在地上,依旧不解恨,抓起一人衣襟,正手反手就是十几二十个大嘴巴子,可怜那家伙满嘴牙,掉了快一半,疼醒又疼晕,好不快活。依照旧法,将另一人打出气后,肌肉壮硕的猛人才就此罢手。
猛人坐回原地,柳安虚弱的声音才传来,“谢谢壮士替柳安报此仇!”
“俺就是看这两小子不惯!就像你们读书人说的“祸从口出”,俺就要这两杂碎记着别没事骂别人爹娘,要不是俺不杀人,这两杂碎早被俺打死了。”
陈忠三人听了好笑,这一群人里头有几个好人?好人能在这种地方吗?不过那汉子倒是让三人有些结交意向,直通的让人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