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昭说顾嘉翰的病情是心情郁结所致,言蹊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压抑怎样的感情才能变成这样。

    前世她从监狱里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江家人同归于尽,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什么都不必再怕。可是这一世,她有了父母亲人,有了朋友爱人,有着许多牵挂,反倒不能那么决绝。

    可是顾嘉翰却是孤注一掷,在她没有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前二十几年,陆徵于他来说是不可替代的人吧?

    不,现在他依然是。

    顾嘉翰是第二天才醒来的,他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言蹊:“我把陆先生的订婚宴搞砸了,他生气了吗?”

    “嘉翰哥,你是不是傻?”言蹊的鼻子都酸了,“你那么优秀,为什么要这样卑微地留在他身边?”

    “因为……因为在我一无所有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是陆先生向我伸出了手。”顾嘉翰苍白着脸一笑,“蹊蹊,你说我在你最无助的时候帮了你,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这样的家世怎么会有最无助的境地,但我遇到陆先生时我就是一无所有,连活着都没有任何希望。是他把我带出黑暗,是他让我想好好地活下去,是他让我去看过南城风光,让我走遍许多地方……你明白吗?”

    言蹊明白,就是替他不值得。

    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许蔚悄悄推开门,看见顾嘉翰醒了,她松了口气,忙进来说:“顾总,您终于醒了!言小姐?”

    言蹊笑着打了招呼。

    许蔚也没时间去问言蹊为什么在这里,向顾嘉翰解释说:“陆先生一早就想来看您的,但是老爷子有点事要和陆先生说,所以让我先来医院。您觉得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顾嘉翰只问:“陆先生在畅园吗?”

    许蔚愣了下才点头:“对。”

    他掀起被子要下床。

    言蹊忙要拦着:“你干什么?”

    他按住她的手道:“我应该去道个歉的。”

    言蹊哽咽咬着牙:“你根本不必去的!”

    “要的。”他笑了笑,“昨天那么重要的场合被我弄得一团糟,我应该好好去道个歉的。”

    “顾总您……”许蔚原本想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