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忍不住叹了口气。

    姜医生倒是说过,这次顾嘉翰伤得很重,又是动了大手术,要想养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可陆徵这一天天看着就揪心得很。

    帝都那边经常回问起嘉翰的消息,明明那一个是嘉翰父亲,但陆徵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不太想每天汇报了。

    老爷子大约也感觉到了,倒是也没为难,从之前频繁的每天问,变得三五天一问。

    “哥?”顾嘉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撑坐起来,“我睡了这么久吗?”

    连陆徵都下班回来了。

    可一看时间,顾嘉翰才知道是陆徵回来的早了。

    “是有什么事吗?怎么突然早回?”

    “没什么事,正好在外面办事,就不想去集团了。”陆徵见他要起来,本能伸手去扶他,却见他蹙了蹙眉,陆徵就紧张了,“怎么了?”

    顾嘉翰无奈说:“姜医生下午来,非要给我打一针,我问不能挂点滴吗,他就非要打针。”

    陆徵噎了噎,之前姜医生是跟他提过再给顾嘉翰挂几瓶营养液,让他增强点抵抗力,有助于恢复。可他当时光想着在医院就每天五六瓶的点滴打,嘉翰两只手背全是针孔,那片青紫现在还没消退,就随口说了句要不打针吧……

    顾嘉翰还在抱怨:“你说我都多大了,他还逮着我打针,白白叫宋也看了笑话。咝——我的屁股……”

    陆徵不敢笑话他,他弯腰坐下说:“过来趴着,我给你揉揉。”他说着直接将人拉过来,忍不住说,“小孩子才怕打针呢。”

    顾嘉翰嘟囔说:“我小时候也不常打针。”

    陆徵应声:“嗯,是吗?”他一面扶着人,一面轻轻替他揉着。

    顾嘉翰点头:“我小时候感冒发烧都很少有,就记得小学五年级那次,我忘了带伞淋了雨,怕我妈妈担心没告诉她。她那天夜班,回家都晚上12点了,发现我高烧快40度。她急的不行,要送我去医院,可是我那时候差不多跟她一般高了,她背不动我,急得直哭。没办法,只好去敲邻居的门,后来,她一直在跟邻居叔叔道歉,说打扰他们休息了。那之后,不管晴天下雨,我书包里永远有伞,因为我知道,我没有爸爸,我不能生病,因为我妈妈背不动我。大概我运气也很好,我真的就没再发烧生病过,那几年,也算让妈妈轻松了些。”

    什么运气好,是他太注意了,不敢生病。

    陆徵听得有些胸闷,顾嘉翰从没在他面前提过从前他和他妈妈在帝都的事,陆徵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