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四方不在,依然是黎晓瑞坐在那儿写东西,刘永一时都没意识到这里到底有什么毛病,大怒拍着桌子:“本使对哪里的青楼都不感兴趣!本官累世豪族,所见皆是名媛,从不进这种污秽之地!”
“哦……”黎晓瑞很老实道:“我知道了……”
当晚灵州日报紧急加刊:“紧急声明:刘侍郎不喜青楼污秽,只喜良家名媛。”
灵州人好奇地买了加刊,只看一眼就“扑哧”一下,乐翻了天。
刘永终于意识到这就是故意的,不管自己申辩什么也一样,任意话语只要对方想要发挥,都能找到发挥的余地。说造谣?说不上,话都是自己说的,旁人都能见证,只是被她们加以引导,本意就变了……这种官司打到朝堂都有得扯皮。
他忽然有些心惊。报纸这玩意一旦风行,居然可以用一支笔来这样翻云覆雨。
而且一时还找不到解决之道,民众早就习惯星月宗记者的采访报道,长期如实报道累积的阅读惯性和信任度都很高,太子就算自己找人办报打对台都打不过的。除非把日报审核权捏在太子手里……这可以办到吗?
日报的后台是六扇门……这是夏侯荻一力推动的东西,亲自挂着总编辑!
刘永心中泛起寒意。这薛牧是在几个月前就看到了这些?
他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也懒得去郡衙走什么过场了,直奔城主衙门。
“考核”薛牧,才是他来灵州的关键。
薛牧有生以来第一次穿着朝廷官服,在府衙笑吟吟地坐着,连屁股都不抬:“刘侍郎一路辛苦,本侯有失远迎。”
刘永一阵憋气。堂堂察举使到了地方,谁不是毕恭毕敬,就算封疆大吏见了也得客客气气,否则回去被告个黑状也麻烦。只有薛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好像他倒是来参拜上官一样。
薛牧当然不需要跟他客气,不管摆出什么姿态,这位都是来找事的。
刘永看着薛牧空荡荡的桌面,冷笑道:“长信侯好生悠闲呐。”
“哦,还好吧。”薛牧随手一挥:“给察举使上茶。”
一个小姑娘扑通扑通地端了茶上来:“刘侍郎你好!”
刘永抬头一看,差点没把茶杯直接拍飞了,这个端茶姑娘不是那个可恶的记者黎晓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