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麟眯起了眼睛。

    “你和石磊知交,想必心里清楚他一直藏了叛意,所以没想太多,以为这场变故理所当然。但仔细想想就该知道,论迹不论心,想叛不代表会叛,他们实力不足以生叛。没有外力介入挑拨,很可能一家子憋到玄孙子都叛不起来。”

    “皇帝?”

    “当然。庆典之上,你看不出来?”

    “这个皇帝……”玉麟紧紧捏着拳头:“是不想活了……”

    别说玉麟多仁义,终究是顶尖宗门嫡传的武者,这种出身面对皇帝就是个狂徒。石磊之死对于他这种至交来说实是伤心无比,但大义压着,实在无法对薛牧或者七玄谷的人发脾气,这回找到了仇恨转移点,火头一下就冒了起来。

    冷青石和法明对视一眼,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别激动。”反而是薛牧劝道:“这个皇帝最让人头痛的是,很多实力隐藏在水底,逼一下就冒出来一点,比如申屠罪……我实在不知道他还藏了多少,始终不敢彻底撕破脸皮。”

    玉麟道:“世上洞虚者有数,他还能藏多少?”

    “谁也无法确定世上还有没有隐藏的洞虚者,这是其一。就算没有,他也有其他的局……”薛牧转向冷青石:“自然门在沂州占地盘,也受到很大的阻力吧?”

    冷青石也眯起了眼睛。

    自然门背负着刺杀沂州黄总督的嫌疑,结果朝廷拖啊拖,拖到最后黄总督病愈了……

    被自然门“谋刺”过的黄总督对自然门当然是“仇恨至极”,在沂州境内组织号召各方势力对自然门进行了强力的排斥。早前自然门和姬青原的协议里,自然门就是不能进驻沂州的,大义不在手,自然门身为正道又没办法像魔门一样强行杀人灭派去占地盘,搞得很是被动。

    沂州势力重新洗牌之后,基本形成了三足鼎立格局,一是举步维艰的自然门,二是在朝廷与黄总督力挺之下的次级大宗沧澜宗,三是……从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宗门莫名其妙地一步一步打出一片天的猛虎门,都不知哪来的背靠资源。

    “如果薛某没有猜错,黄总督压根就没遇过刺,他本身就是姬无忧的人。当初遇刺就是一场戏,既气得姬青原瘫痪,又挑得你我两家成仇。然后呢,所谓朝堂党争导致拖着没换人,当然也是有意的了。”薛牧笑笑:“这位新皇厉害着呢。”

    冷青石忍不住道:“你也不差,猛虎门是你的人吧。”

    薛牧笑道:“猛虎门出身灵州,又没遮掩过。是你们自己一开始没把区区猛虎门放在眼里。”

    冷青石蛋疼地咧了咧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