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三人各有侧重,张德约谈的主要是大贵族及东南豪门,程处弼则是跟北军、西军及瓦岗余众、甘陇世族等武勋阶层接触,至于李奉诫,因为他特殊的江湖地位,次级世家或者“家道中落”的老派世族以及寒门,则是多有在他跟前听讲。
仁和坊中,李奉诫骑马离开了坊门,后面跟着一群恭送他的北海管氏族人,确切点说,是北海管氏“龙尾堂”京畿房。
等李奉诫走了之后,管氏族人这才聚集在大堂之中议论。
“若‘李江北’所言不虚,‘天竺地’大有可为。”
“万里之外的事业,岂非九死一生?”
“若能开枝散叶壮大管氏,又有何不可?中国腹心,并无我等机缘。”
“只是……”
“没有甚么只是!”
忽地,一个须眉飘逸的儒雅中年人站了出来,“我管氏京畿房自曾祖迁徙洛阳以来,至今已有五代。往后……还有五代传承的机会吗?”
“是……”
一众小支都是微微欠身,毫无疑问,这个须眉飘逸的“儒者”,正是这“龙尾堂”京畿房的大家长。
“那……‘天竺地’谁人前往开拓呢?”
“长房联络京中亲族,二房筹措资金,三房四房出人……”
“凭甚由我三房四房……”
“凭老夫是一家之主!”
“……”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情绪,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龙尾堂”京畿房的大家长目光冷冽地扫过周围:“尔等以为,将来管氏还能养活多少人?这洛阳城外,还有多少土地是可以觊觎的?没有!十里之外是皇庄,二十里外还是皇庄,百里之外还是皇庄!百里无人烟,纵然是有,那也是皇帝家奴!”
手指指着周围那些个一脸不忿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族人:“留在中国,两代人坐吃山空,你们以为科举之事容易?还是说前往武汉读书容易?!”
“这不是我管氏一家之事,过年之前,各家都会出面,筹措会社,以资天竺。我管氏若能拿到一成的股份,那当真是先祖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