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尽心血为他织锦配色,争夺锦王。她和他自幼一起长大,曾经山盟海誓定下鸳盟。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满院子的宾客看到大哥高兴地喝醉了酒。看见母亲好好的接了他家去。如果被我捆了拘禁在府里,母亲和大哥还能不吵不闹的回家?”赵修缘亲呢地捏了捏她的脸,“小傻瓜。”
季英英使劲扭开脸,心都凉了。母亲和自己都没有想到赵家这样卑鄙无耻。母亲见赵家人多,不可能带着她跑掉。以为明天筹得银钱,就能让赵家无话可说放她回去。她以为赵家最多扣着自己,不会把她怎么样。谁晓得赵家计划周详,连宾客的证词都想到了。
她难以置信眼前的赵修缘是她深爱过的男人:“为什么会是变成这个样子?一直都在骗我吗?为什么?”
季英英问赵修缘,也在问自己。她有什么?一个小染坊家的小娘子,值得他几年来一直在她面前装模作样?
“我待是真心的。”
“我是真心想娶为妻。”
他是真心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是那样美妙。他喜欢她像山间的鸟,活泼灵动。喜欢她和自己商量着用什么样的丝线织出最美的锦。直到那一天,他在祖父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天。祖父将他叫进了书房。
二十六年。他从来不知道杨家夺得二十六次锦王的织锦,赵家都织了出来。书房的密室里挂着五十二幅锦。一半是杨家的锦,一半是赵家织的斗锦。
十八岁以前,他没有织过斗锦。当站在那些斗锦前,五十二幅锦画像一条长河,将二十六年岁月摆在了他面前。
祖父问他:“看到了吗?”
以他如今的眼力,赵修缘看到了。看到了赵家错失的锦王。
“斗锦。斗的不只是锦。还有权势。”
祖父一句话将他敲得清醒。与锦业之王相比,与家族振兴相比。爱情的份量,如尘埃一般轻。
所以他更恨。恨自己爱上了一个低贱如尘埃的女子,她却辜负他背叛他。
“知道今年的锦王对赵家有多么重要吗?知道它对我有多重要吗?可是毫不在意,那样轻易地让杨静渊得到那张锦帕。让杨家知道了临江仙的配色秘密。”赵修缘看着她,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对我的心,不过如此罢了。我难过得彻夜难眠,心疼会伤心欲绝。我甚至都不敢点燃灯让知道我站在这窗前看。呢,那样轻松地放手,在我面前和杨静渊卿卿我我。哦,想起来了。杨静渊不是唯一的目标对吧?只要是官宦富贵人家的郎君,都恨不得贴过去是吧?仗着有才华,想攀高枝对吗?我不娶,就四处勾搭!”
这就是她不顾一切爱过的人吗?也许,他心底里唯一对她的信任,是她的配色技艺罢了。季英英咯咯笑了起来,笑的像天真的孩子:“说的都对呀,那又怎样?赵修缘就是靠我配色才赢过了堂兄赢得了祖父的赞赏!赵家就是靠我的配色技艺才织出了活动的临江仙!这世上的好男儿多的是呀,我喜欢四处勾搭,我喜欢攀高枝。就是瞧不上。”
“休想!”赵修缘被她的话刺激得颈间青筋凸显,他眼里涌出一股凶狠,突然低头吻住了她。
季英英想都没想,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