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以为五贝勒和五福晋闹的这一场,大不了有个几天就能收场。却不想两人都暗自下定了决心要较真,直到中秋前一天,两人还是不尴不尬的冷着,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
“哀家让你去帮着胤祺,没让你连哀家都瞒着,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要是不说清楚就干脆别回去了。当年你跟着哀家进紫禁城不容易,如今盛京离科尔沁不远,不如送你回家养老去罢了。”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还是太后最早觉出不对劲来。胤祺从小就不是个小气的孩子,若真是他在外边做了错事肯定早就冲楚宁低头认错了,可现在不光不低头,还颇有些苦大仇深的感觉。自己劝过他两次不但没问出来什么,反而胤祺那模样瞧着还更憋屈了。
“娘娘息怒,奴才,奴才不敢瞒着娘娘。”祈嬷嬷也着实是没办法,那天两个主子吵完之后苏顺儿就找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不能往外透。这事若是传出去,先不说太后宜妃那儿会不会插手添乱,就蒙古那些人说不得就会趁着这个机会,想尽办法的往主子跟前塞人。
自己虽说是太后放到楚宁身边去的,但去了贝勒府就是贝勒府的奴才,这辈子或好或坏都得依仗着楚宁,这事上边祈嬷嬷总归有些私心。
不过现在她已然是顾不上这些,太后是个仁厚的人,但此时祈嬷嬷知道主子说的不是吓自己,若是自己胆敢欺瞒半句,后半辈子恐怕就真的要留在草原上,所以一狠心一咬牙到底还是把那天晚上的事儿都给说了。
“霜儿,你见着祈嬷嬷没有。”祈嬷嬷在太后那儿水深火热楚宁这边是一点都不知道的,这几天胤祺心里有气都没回自己屋里来睡,除了第一晚没睡着,现在身边少了个人缠磨自己反倒还睡得更香一些了。人睡好了心情也不差,这会儿楚宁闲着没事干,还想着叫上祈嬷嬷和几个丫鬟,把这一路收的东西好生整理一遍。
“福晋,嬷嬷被太后叫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楚宁秉承遇事不慌的态度吃好喝好,身边几个丫鬟也秉承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原则,个个都吃不下睡不好,尤其霜儿愣是燎了一嘴泡,这会儿说话喝水都疼。
“得得得你别说了,换安儿来。”楚宁看着老老实实回话又疼得眼尾都红了的霜儿,赶紧把人拦了不让她再说话,“是我叫惯了你,有事没事都得喊两声,要不你这几天别搭理我了。”
“福晋您是不是臊奴才呢,奴才看您就是不愿意听我念叨。”霜儿想噘嘴以示抗议可惜客观条件不允许,只能捂着腮帮子继续坚持不懈的打算跟楚宁掰扯,“您说太后娘娘这时候让嬷嬷过去,会是为了什么事啊。”
“因为什么事我哪知道,要不你问问你祈嬷嬷?”蹲在自己跟前,企图以装可爱来攻占楚宁心理防线的霜儿,半点没注意她说话的时候祈嬷嬷已经从外边进来,这会儿就站在她身后,“霜姑娘,要不你回头看看。”
不回头不要紧,这一回头霜儿差点没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去,最后还是安儿把人给扶起来,俩丫头着急忙慌就躲出去了。“嬷嬷,你别跟她们几个计较,整天在院里胡吃闷睡的,都被惯坏了。”
祈嬷嬷听楚宁这么说笑了笑没接这话头,只自顾自的跪下了,“福晋,刚刚太后娘娘叫奴才过去,问的是那晚的事儿。奴才不敢欺瞒全都说了,现在回来也不敢瞒着福晋,您若要罚,奴才甘心领罚。”
“罚什么啊,五爷都好几天没往我这儿来,皇玛嬷那儿是该问嬷嬷了。”楚宁不用拿脑袋想都知道祈嬷嬷去太后那儿是因为什么,“您说了反而是好事,与其让太后她老人家自己猜或者从别人那儿听些不靠谱的,还不如嬷嬷你一五一十的跟她老人家说。”
“福晋宽厚是奴才的福分。”祈嬷嬷一路回来就一直心里不安稳,这会儿亲耳听着楚宁这么说了,才算是放下半个心来,至于还有半个嘛,她觉着只要主子们还这么僵着她就也跟着安定不下来。
“但主子爷这事恕奴才多嘴问福晋一句,您难不成就真任由贝勒爷这般下去吗。”祈嬷嬷年少跟着太后进宫以后,看了太多太多后宫里的妃嫔如何争宠,手段多得只有人想不到就没有她们办不到的。
哪怕是当初万岁爷的几位皇后,为了拢住万岁爷的心谁还没用过巧劲啊,怎么到五福晋这儿,就只剩跟自家爷们来硬了呢。
“那还能怎么办,他不愿意回来我也不能强逼着他。”楚宁手里拿着安儿给自己准备的绣绷子,只不过帕子上该绣的都差不多全绣好了,就生了个尾巴留给楚宁打发时间。安儿都说了随便楚宁怎么折腾,左不过到时候自己都拆了重新再走一遍针都行。
“再说了我不要面子的啊,那晚嬷嬷你瞧得真真的,事儿是他挑起来的,如今台阶要我给我可不愿意。”楚宁笑着说完这些,像是也觉得自己笑得挺假,嘴角又往下顿了顿,“再说他想要的那些,我现在给不了,嬷嬷您就别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