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的脑袋每一次砸在铁皮桌子上面,就像是砸在汪德全他们的脸上、心上,就像是要砸开地狱之门——为他自己,也为汪德全他们。
“队长——”一个身材高大的制服男人满脸恐慌,他指着还在拼命砸自己脑袋想要自杀的杜青,说道:“会出事的,他这样会出事的——”
“队长,现在怎么办?”另外一个制服男人也同样的被吓倒了。他们就是干这一行的,平时也没少对别人动用私刑,但是,像今天这般,他们还没怎么动手,嫌疑犯就自己对自己动手——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头一回见。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重新重视到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不仅仅是自首的囚犯杜青,而且是青红的头头,手下有数万小弟的花城地下教父——
即便是现在,也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够随意欺辱的。
现在最难受的人就是汪德全了。
杜青或许不会记住那两个动刑的黑衣大汉的名字,甚至他根本就不屑记住他们的名字,他知道他们是受人指挥,他不会和这样的小人物一般见识。
可是,他一定会报复自己。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妻小他杜青预定了——
他不是说说而已!
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那些暴怒的青红帮派份子会真的会对他汪德全所有的亲人子女进行报复。他们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这是汪德全所不敢想象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可是,他如果就此放弃杜青的话,他又如何向上面那些人交代?向那些希望杜青咬人或者死亡的人交代?
汪德全之前很兴奋,觉得最好的机会已经到来。如果这件差事能够做得漂亮,他将平步青云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或者好几步。
而且,他能够打击羞辱杜青——正如杜青当年那般羞辱自己一般——
可是,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杜青——”汪德全的额头冷汗嗖嗖,咬牙喊着杜青的名字。
哐——
杜青就像是没有察觉似的,仍然用力地在磕着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