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小二将两人点的菜端上来。

    隔了一张桌的地方坐着四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原本还低声议论,旁边桌上的人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插嘴道:“几位是峨眉派弟子?”

    那四人去看说话者,见他衣着打扮也是个江湖人,便道:“正是,阁下有何指教?”

    来人忙道:“指教不敢当,只是适才听闻几位谈论六大派围剿光明顶,那明教为恶多时,为武林正道所不齿。我虽是小门小派,却也想为武林出一份力。”

    他既这么说,峨眉派的四人自是肃然起敬,众人开始说起明教做下的种种祸事,有志同道合的便加应和。

    当说起谢逊当年为恶,一路杀了多少英雄豪杰,将黑锅背到自己师父成昆的头上,众人变得义愤填膺,情绪高昂。

    谢逊是张无忌的义父,两人感情非同一般,听到众人用种种恶毒言语咒骂谢逊,张无忌是又恼又恨,直想去叫那群人住口,为义父辩驳一番。

    朱九真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忍耐。

    两人听着那一群人指指点点,说道将明教一举歼灭,武林中人不免大快人心。

    用过饭,两人出来,待到无人处,朱九真道:“听众人咒骂谢逊,你心中定然不好受。不过谢逊当年杀了那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他们的家人心有愤怒也是人之常情。为今之计,只能期望你义父不要来中原,不然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

    张无忌想说,义父被成昆所骗,害得家破人亡,其中苦楚岂是旁人能够知晓的。

    朱九真看他神情,便知他神思在谢逊如何可怜上了,道:“你觉得谢逊被成昆欺骗,被自己亲如父亲的人害得家破人亡,很可怜?”

    张无忌道:“义父当年一夕之间家破人亡,那成昆逃之夭夭,他有仇不能报,心中的苦楚是旁人体会不到的。”

    朱九真点头:“的确,可你有想过那些被你义父杀害的人吗?他们的家人心情如何,是否同你义父当初面临家人惨死的情况一般无二?总不能你义父的家人是命,他们的家人就不是命了,大家境况相同,都是可怜人,谁也别说谁。”

    张无忌一时哑口无言,他同那些被杀的武林中人没有丝毫交集,一时之间只想到义父的悲苦,却没有想到那些被义父杀害的人的亲人又是如何的心情。

    自古杀人偿命,谢逊要杀成昆那是情理之中,而那些人要杀谢逊,也在情理之中,一时间他陷入两难的境地。

    “暂时不用多想,反正你义父也不知道在哪儿。”

    张无忌松了口气,只是想到刚才朱九真说的那些杀人者偿命的话,义父找不到成昆,便想出杀人嫁祸的法子,那么多无辜的人命惨死在义父手中,要说偿命那也是理所应当。

    他松的这口气,不免带了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