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提伦被带到丢弃宅的这天夜里,睡前,映暹对小弃说:“明天醒来,我们就到另一个地方了。”
哦,采仙舍,小弃心里略一荡漾。
“小丢和莺莺姐姐会去吗?”她问。
“不去。”
“那谁帮你换着陪我。你肯定又会到瀑布山上,修悟。”她这么说只是想知道,他会不会还像以前那样总待在山上。
“就算没人陪你,那里的花花草草,飞禽走兽,还有潺潺溪水,都不会叫你空虚无趣,对吧。”
小弃轻一咬下唇,他描述得多好。
映暹只和灭幻道别,并交待他一些事情,请他帮忙照看他留在宅子里的重修。灭幻感到任务艰巨极了,因为映暹说:“我怀疑但不确定,夏丙基对重修也有目的。他操纵驸马大选,现在已经在遍街搜人了,他不光是把我的人吸引到望朱,还想一个不落地收进他网里。”
灭幻极不理解地问:“他难道敢伤害重修?”
“还有什么不敢。不是已经害了两条性命吗?”
灭幻心里震颤着,不明白已经猜到夏丙基有这层目的的映暹怎么还敢把重修们聚集在一起,交给他一个弱小的仙二看顾。映暹很了然他的顾虑,一笑说:“你别怕,我给你一样东西,在危急时刻能召请我。”
他闭目凝神,身上漫起一层清光,片刻后,手覆住眼睛,那里漾溢出水一样清澈透亮的光。当他把手拿下来结束神识的时候,灭幻看到他脸上残留的悲伤情绪。
他手里有了一颗小小的清澈透亮类似于水滴状的石头,他说:“这是泪石。”然后抓起他的手,将泪石印入了他掌中,现出一个小小的蓝色泪石印记来。他说:“有点麻烦,不过最保险。你要用你的眼泪,浸湿它,才能把它拿下来。我是指你需要用到它的时候。然后你就可以召我到你面前。”
灭幻久久望着掌中的泪石印,紧紧一握,充满信心地朝他点点头。
“这个夏丙基,每次在跟我交手的时候,都会避让着,甚至溜之大吉。”映暹突然说,思索着,“这次换我躲他了。”那双目光坚毅地聚紧,一看灭幻:“不到万不得已,你都不用召我来。我要让他急,急得没时间慢慢打他的如意算盘。再这样下去,会被他耗死。——不如就痛痛快快来个了结。”
他的眼神陡一坚锐,露出杀气,声音低缓地一个字一个字:“我等不及要给他超度了。”
映暹带小弃走了,梵汐和空信兄弟俩也跟着不见了。小丢气恼小弃不辞而别,稍后才想起梵汐也是如此,才不管他有走时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苦衷呢——那是一觉醒来就躺在采仙舍旷野上的无奈。
丢弃宅气候回复了正常,变得和外面一样冷了。草木迅速凋零,原本开得正艳的花像被一夜之间折尽了一样。这样的情景令离愁别绪塞满心头的小丢眉头愈发皱紧了。她那因小弃收敛起来的坏脾气开始频频发作,那双邪媚气质的眼睛总是阴沉沉看人,小而饱满的嘴唇收紧,使人惧怕。
桃宣从外面买回一条跟苏拉长得几分神似的小黄狗,偷偷带到灭幻面前,说:“小丢心情不好,拿这个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