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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是吗?”距离面试的九点还有十分钟,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干练女生赶来,身边还有我熟知的几个部门主管和领事,他们看见我吃了一惊,好像对我的出现表示质疑,但隐约的,有几人看上去好像还有点兴奋。
面对陌生女生对我伸出的手我也握了上去,礼仪式地晃动了下就松开了,她领着我到会议室门口,人事部经理刚把门打开,等在门前,看女生进去后冲我挤眉弄眼,好像对着什么暗号,我深知这个人位属宋清辉派系,还是两年前我们在会议室亲自挖来的。我本不想和宋清辉的相关再有什么瓜葛,但架不住此人的热情,只好勉为其难地冲他点了下头,他立刻舒心一笑,对我比了个赞同的手势。
什么玩意?我皱了皱眉,几个月不见人是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此次我的面试官刚好拢扩了公司的所有派系——宋清辉、宋清辉他爸、宋清辉他爸家里人、宋清辉他妈,而眼前这个陌生女人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但此次面试她却坐在正中央,拿着几份彩打的个人简历,分发给周围的人。
“纪朝歌……纪朝歌是吧?”宋清辉堂叔,他爸爸的四弟眯着眼睛看我,手拿着简历底部,用印有我头的上部给他的脸扇风,“名牌大学毕业,还有丰富的工作经验,甚至还拿了国家二级篮球运动员的证书,可真是青年才俊,我们公司就需要你们这种人才!”
这个老逼登是失忆了吗?去年他因为公费嫖娼被我和宋清辉派去的私人侦探拍到,把他从实权位置拉到一个破工厂的副厂长,他骂不了宋清辉就开始迁怒骂我,从我死去的父母骂到我未出世的孩子,股东大会上我当着所有董事的面狠狠给了他一个大逼斗,鼻梁骨折门牙断裂,眼镜片都插进眼睛里差点把人弄瞎,本应和我势不两立的他怎么突然转性夸起我来了?
“名牌大学毕业……”一直嚷嚷着要开分公司把几条独立生产线迁出去的宋清辉姑姑和姑父一唱一和道,“我记得小辉也是N大毕业的对吧。”
记得?还记得也?当年宋清辉考上N大的时候,在谢师宴上嘲讽会读书的人不会做人的人不就是你们两口子吗,那阴阳怪气咬牙切齿的作态,不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小孩重考失利花了一堆钱还只考了个三本吗,你们儿子要脸被你们气得当场离开,你们倒不去追还搁桌子上在那嘴炮连自家儿子都骂,我要不是被宋清辉拉着早把桌子掀了把象征着有头有脸的猪头塞你们鼻子里了。
“公司很多人都是N大的,”人事部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我疏离一笑,“不过希望你不要有投机取巧的想法,我们公司都是按照员工的个人成就来对你们进行评级,好好干,我相信你也一定会有收获的。”
哈?刚才对我抛媚眼的人是谁?怎么突然又跟我装不熟?还什么不要有投机取巧的想法,你他妈一个高中毕业从前公司跳槽拿着老客户名单给宋清辉效忠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中间的女人看了眼一直坐在最边上的宋清辉他妈的助理,见助理沉默片刻后,默不作声地环顾了下四周心思各异的人,连我都看出不对劲,但在一场狂欢来临之际的压抑狂躁气氛中,没有人注意到问题在哪,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我看着一群之前多少熟悉又大部分不和的人,心思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面试过程中,回答的问题常规常矩,我虽然做不到对答如流,但似乎是按照我写在简历上的特长定制的考题,还是让我安心不少,就算简历里有些地方我夸大了还是因为熟悉而应答流畅,整体看来我个人感觉都是发挥超常。在面试官互相讨论把我晾在一边时,我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我拿出来一看,是“老婆”发来的信息。
“老公今天怎么回事?也太帅了吧!”信息后面是一张我坐在会议室中央椅子上的照片,双腿大开,笔挺的西裤显得我的腿格外的修长,皮鞋上黑色长袜裹着骨骼突出的脚踝,小腿纤细但有力量,早上抓衣服穿的时候没注意领带,因为穿的是黑色衬衫,所以干脆就没系了,不知是不是赶高铁衣服被蹭到了,衣领上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倒着露出三角形状的一小节锁骨和小缝隙的胸,正式的装容被添上一股雅痞风,而发型有些狂野,大背头松垮地贴在我的头上,还有一根落在我左眉间,离远看我黑眼圈不是很明显,反而像是眼下自带的黑色眼影,让我看上去带着丝戾气很不好惹,被拍的时候我表情看上去挺认真,双手交叉在面前,不像是在面试,倒像是在听眼前的面试官做汇报。
卧槽,我这么帅的吗?我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爱不释手,要知道我从小忙到大,根本就没拍过几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