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场上,萧瑾已然坐到监斩台,目光落向竖在法场正东方位的司南石盘,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柱香的时间。
就在这时,法场外突然闪出一条路。
众人目之所及是一抹褐色身影。
当那抹身影走近,车厢里顾朝颜猛然一震,“赵大人……”
裴冽闻言亦看过去,目光落处,满头银发。
刑台上,一直从容淡定的沈言商在看到赵敬堂时,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
此时的赵敬堂手里正提着食盒。
他一步一步走向刑台,却被孟浪拦住,“赵大人留步!”
“官给酒食,亲故辞决是我大齐律法,孟副将这是在拦着本官给自己的妻子送行?”赵敬堂凛然而立,目光如古井深潭,寒人心魄。
孟浪不敢擅自作主,抬头看向对面监斩台。
见萧瑾示意,他后退一步。
赵敬堂无视孟浪,径直走向刑台。
刑台,亦作断头台。
底座由松木搭建,整个刑台长宽高各九尺,因为常年经受风雨杀戮,原本的木质底色已经变得暗红,台上更是血迹斑斑。
赵敬堂拎着食盒走上刑台,行至沈言商面前,双膝跪地。
“赵大人……”
“夫人叫我什么?”赵敬堂轻轻打开食盒,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酒菜,是一把牛角梳,沈言商惯常用的那把。
他拿起牛角梳,抬头迎上沈言商错愕的目光。
“你不知道,这把牛角梳不是我偶然买回来的,是我找御医院院令苍河求来的,为了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