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疑不定地看了看碗里的茶。
不至于,这里偏得很。
李承铣有点记不起上次来宜芳宫里是什么时候了,他看着宜嫔素雅的发髻,和骨架感略微明显的背影,想起宜嫔家在登州,父亲是登州的地方官,家世不显。当初太后执意要选宜嫔是因为觉得她骨架大好生养。
李承铣看着宜嫔走过来,比他微低半个头,微微恍惚。
“入冬了,平日冷吗?”
李承铣进来就觉得此处不如别处暖和,炭火都不旺。宜芳宫里布置素雅简洁,冷风钻进来,更觉得像个雪洞了。
宜嫔浅笑着给李承铣添了茶:“多谢皇上关系,臣妾内火旺盛,到不觉得太冷。”
李承铣“噢”了一声,还是吩咐汪德海:“给宜嫔每月多加些炭火,份例也按照妃位发放。”
宜嫔受宠若惊:“多谢皇上。”
李承铣抿了口茶水:“宫里妃子本就不多,多你一个人的份例也多不到哪去。”
宜嫔又是一阵道谢。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茶杯和茶盏碰撞的声音。
宜嫔忽然道:“今日天气正好,皇上,不如我们去花园吟诗作对吧。”
李承铣松了一口气,面露微笑:“朕正有此意。”
两人从冰冷的屋子里出来,太阳从云层跳出,午后温暖的阳光洒下来,满池残荷,颇有一番冬日意趣。
李承铣也来了些兴致。
这里本是前朝宠妃的居所,借坡起势,开挖平地为池,取前人“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诗句,专门弄出个“藕花池”。到了大齐,为了警示子孙,藕花池荒废,这里也成了低位份嫔妃的居所。
眼下虽无藕花可赏,但残荷疏淡,疏影横斜,冰封的池面晶莹剔透,别有一番孤寂坚忍的意趣。不远处的坡上燃烧着最后的残红,只待一场风雪,落叶归根。
这样绚丽凄美的时刻,李承铣不禁动情吟诵:“浊世往来已残秋,江湖谈笑又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