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晴因为一幅画,转瞬就颠覆了所有人对她的印象。
从那时开始,想靠近她的人变得多了很多。
但这并不能算得上什麽,最多最多,也仅能证明人类究竟有多肤浅与无知罢了──佟诗澄老是瞪着那群人这样说。
元泓澈说她这就是标准的──嫉妒。说她分明就是害怕顾盼晴被抢了去,只好先发制人,好好数落那群人一番,彷佛只要如此,就算将来真的被冷落一旁也不会太难堪。
然而,元泓澈所说的这些话并没有机会被应验。
因为,前人虽然说错了那麽多话,然而「江山易改,本X难移」却是不争的事实。
顾盼晴虽习得了唐文哲的那套与人为善,可不识好歹这X格却是难改的。
她并非来者不拒之人,她的心,空间有限,她害怕容下了太多人,她照顾不了,最後还活活把自己累垮,而原先刻在心底的那些,她反倒无法顾及,那岂不本末倒置?
顾盼晴这个人,真真是不识好歹的最佳代表──佟诗澄也时常这麽说。
不过……也真真幸好她这样「不识好歹」──这句话放心里,佟诗澄嘴y,这辈子铁定不会说。
崇吾高中这一届出了不少个中好手,在各方面皆有菁英。
顾盼晴後来放弃了世界美术赛,魏蔓婉便被直接保送参赛。有人问她为什麽放弃这麽好的机会,她也只是笑而不语,却在後来趁着无人的时候,悄悄靠到唐文哲耳边,如是说:以後,我只为你画。
……以後,我只为你画。
原先振笔疾书的修长手指一顿,数学公式演算到一半被迫停止。春末,乍暖还寒的微风自未掩紧的窗棂缝拂了进来,一双俊眸定在数学讲义上久久移不开,就这麽怔愣了好半晌,回过神後,方才眉眼弯弯,笑着抬首,举目向她望去,轻轻抚了抚她让风吹起的长发,然後微微一笑,道:好。
原来、顾盼晴也有说这种话的时候。
原来、你也能这样温柔。
他一不留神就脱了口,然而对方只是咧开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问:这样不好吗?
没有。这样很好。他笑了一笑,忍不住又在她额际轻轻啄了一口。
这样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