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安再次带我去见穆言。
真可怜,他已经沦落到拿一具尸体恐吓我的地步。
上一次,它是他最大的依仗。
这一次,他在自掘坟墓。
我望着马尔福林中浸泡的尸体,想起的却不是作为器物时的穆言,而是“救风尘”后,他青涩内敛宛如一个大学生的模样。
孩子般纯净清澈的眼神,居然会出现在一个男妓身上,真是令人意外又讽刺。
他从没问过我为什么救他,我说什么,他都只是听话的服从,无论是把他送进戒毒所,还是昆榆的身边。
如果他当初有勇气问我,我想我会告诉他的。
为什么救他?当然是因为他那张脸,那张与我有五分相似的脸,昆榆看他的眼神,让我产生一种危机感,我必须得做些什么,让他打消这种危险的想法。
穆言是我选中的替代品,最好的替代品。
一件货品,没有说不的权利,我把他送到昆榆身边,为的就是让他好好履行一个床伴的责任,一个情人的使命。
可他毫无自知之明,总是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拙劣的演技骗不过任何人,连继陵和谈安都知道我跟他的关系非比寻常。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像重新换了个人一样,我只感到愤怒和失望。
慢慢的,他开始变得不听话,三番五次找上我,言语间透露出索要自由的欲望,我耐着性子安抚他,他却得寸进尺,甚至想让我带他离开。
他从那时失去货品的价值。
我告诉他丑陋的真相——他是一个替代品。
他红了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可怜模样足以撩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同情心,却无法撼动我冷硬心肠半分。
哭有什么用?眼泪是最无用的武器,如果他能把眼泪用到正确的地方,那最好不过,可他不该用它来对付我。
我只感到厌烦。